“下去吧。”顾流萤怠倦地摆了摆手。
“母妃的话儿臣记下了。”林子衍说着,翻开进殿时提着的食盒,“王兄让儿臣给母妃带了些梅花糕,另有儿臣府里的茯苓饼,这茯苓饼是厨子半个时候前做好的,眼下还热着,母妃先尝尝。”
旧事云烟,如梦似幻,不知闲坐了多久,顾流萤忽觉心头一阵狠恶的疼痛,当即捂着胸口弯了下去。
“子衍……”顾流萤唇色惨白,抓住林子衍的胳膊,“母妃身子不好,此后这宫里恐怕只留你和伊人相互搀扶,你万不成再与伊人闹脾气,唇亡齿寒,没有你,伊人的身份是绝难自保的。”
“母妃!”林子衍惊呼上前,顾流萤这才瞥见香儿领着林子衍进入了桐兮殿。
“带走了?”顾流萤迷惑,“甚么人能在伊人眼皮子底下将她带走?”
“儿臣统统都是母妃所赐。”林子衍哽咽扶顾流萤坐下,转首对香儿道,“还不快去传太医,尽在这儿杵着做甚么!”
“是谷女人的师兄,王爷看上去有些放不下,但终究还是让他走了。”
“好。”顾流萤含笑从食盒中拿起一块茯苓饼,正要放入口中,俄然听得殿别传来了夏浣栖的声音。
“王爷的意义是,请覃贵妃务必将奴婢所言之事转述给皇上和皇后。王爷说,兰茵公主此前遇劫,乃是歹人针对翯王府而至,兰茵公主冰清玉洁,并无白璧微瑕之说,翯王府此时弃兰茵公主而求乌兰绮长公主,是为无情无义之举,倘若皇上果然顾虑天家颜面,王爷能够放弃兰茵公主,只是乌兰绮长公主那儿,王爷也是无福消受的。”萱娘道。
“寒烟翠?!”顾流萤美眸微动,“这么说,谋刺伊人的歹人前去窦乌去了?”
“一个也不要……”覃贵妃沉默半晌,悠悠叹了口气,“伊人大了,思虑竟比我全面很多。”
“是。”萱娘见礼退下。
“姐姐,你还未传闻吧,翯王府里的寒烟翠在窦乌呈现了。”
“母妃为何要说这类沮丧话!”林子衍急道,“母妃如果觉着宫里的太医无能,儿臣寻遍五湖四海,为母妃去求良医便是,但母妃总不能对自个儿的身材如此漠不体贴。”
顾流萤的笑容垂垂凝固在了唇角……她的儿子,龙血凤髓,芝兰玉树,在本该两情缠绵的大好韶华,竟为了一个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小丫头而看破尘凡,心如死灰。他在怪她,他口中未说,却讨厌着她曾经所做的统统,只是他可晓得,那还远不是统统的本相。
林子衍见顾流萤很有交代遗言之意,立即落下泪来,“母妃,这回是子衍不孝,让母妃悲伤了,儿臣晓得,旁人对儿臣的很多明枪暗箭,都是让王兄挡了去,王兄比儿臣辛苦难堪很多,此后儿臣再不与王兄混闹了。”
“刘明远见着寒烟翠,天然晓得是个邀功请赏的好机遇,当下对玉器铺和古玩店的老板详加盘问,那二人忙不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,这不,拔茅连茹竟将靳柏也给扯了出来。”
“此事说来也巧。”夏浣栖坐下道,“前些日子,一伙毛贼夜里溜进靳柏的宅子里偷了很多东西,那靳柏天然极其恼火,扬言要将抓住贼人杀一儆百,贼人听了惊骇,从速偷偷低价销赃,不料他们识得金银珠玉,却不知在偷得的物件中,有寒烟翠这么个代价连城的宝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