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扮成车夫,竟也是有模有样,赶了一天的马车愣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。
程陌昀举起竹箸,夹了一块霞田鱼肉放在白漫的碗里,道:“识时务者为豪杰!”
不是程陌昀还能有谁?
“客长,您的饭菜好了,可要我给您送出去?”小二等了好久不见白漫来唤,不由前来相问。
内里的人还是坐在那处,等白漫出来的时候看到来人,气的浑身颤栗:“你如何老是阴魂不散!”
白漫嗯了一声。
程陌昀却没有再讽刺而是道:“那段日子,你们是如何过来的?”
抓过一边的衣服,白漫出了浴桶,用最快的速率穿戴整齐。
哪壶不开提哪壶,白漫将一根青菜咬得脆响,道:“能有免费的食宿,又有任劳任怨的车夫,何乐而不为?”
白漫脸微红,这的确是她粗心,若真是碰到好人,恐怕等她睡醒,说不定早就不晓得被送去哪了。
化悲忿为食量。
白漫拖着怠倦的身子起来,锁上房门,就进入屏风背面。宽衣解带,敏捷的钻入了热水当中,收回一声慰叹,只感觉浑身每一到处所都在号令着温馨与畅快。
来人不说话,只是伸手取过桌上的茶杯,给本身倒了一杯热水,优哉游哉的饮茶。
屏风上只透出一个恍惚的身影,可今先人的身形和举止,白漫模糊有所猜想,可因这心中这个猜想,表情已是跌入了谷底。
白慢道:“你先给隔壁两个房间上菜,我这好了再唤你。”想来洛石早就等着了。
“就算赶不好,你也还是不知换了车夫。”程陌昀微微沉了脸,道:“如你这般的行走在外,只怕还没到都城就已是人财两空了。”
来人一身粗布短衣,大大的草帽遮了半边脸面。可他的坐姿笔挺,手指苗条,手拿茶杯的姿式让白漫一眼就他是何人。
程陌昀倒是听出了白漫的玄外之音:“你不逃了?”
小二应下退去,顺带将房门关上。
白漫将东西放下,转头就趴在了带着暗香的床铺上歇息。
“若不是机遇偶合,恐怕我和姐姐不晓得被卖到那边?成为丫环还是好的,如果进了青楼……”白漫停顿半晌,在程陌昀目光谛视下,一字一顿道:“我也不会等闲让步。”
当时的她们颠沛流浪,在人估客那边起码另有一顿饱饭,自是走一步看一步。
“能如何过来,乖乖听话争夺少挨打。”白漫回想了一下那段日子。
“程陌昀,你真是门缝里看人,我如果去了青楼,指不定能拿个花魁铛铛。到时就算你这个世子想要见我一面,说不准都得一掷令媛。”白漫有些不觉得意,正所谓行行出状元,拿出她当初考法医的干劲来,如何也能成事。
“你倒是不觉得耻。”程陌昀对白漫口出大言习觉得常,但是争当花魁,一掷令媛如许的话,平凡人家的女人如何说的出口?恐怕只要白漫能这般信誓旦旦,又一本端庄的说道。
细心想想,有程陌昀跟着有诸多好处,不愁吃穿,不怕打劫,这一起去都城安然很多。只是想到她因何出走,白漫就浑身不安闲,昂首瞥了程陌昀一眼,又快速低头。
靠在浴桶上,白漫昏昏欲睡,小脸也被热水蒸得红扑扑的。
程陌昀出奇的没有辩驳,只是点点头,如有所思。
白漫没再理他,径直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