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秉谦不再理睬她和板滞的巫童,调回身子,面向那面庞大的百子柜。
还觉得她能有点长进。
“先生之前所示的,是在说,巫女的医术不在于如何治病,而在于如何鉴定病因?”
“现在我来奉告你,你为何资质差等!”易秉谦将权杖插入坐基,冷冷喝道。
“第一,你不擅察看,室内明显有装有药材的百子柜,你却熟视无睹,觉得巫女只会断因不会治病!第二,你自认聪明,不听完看完就妄下结论,断章取义!第三,你不尊师长,还诡计以此来博得一个聪慧勇敢的名声!你倒说说,你莫非配得上你的甲等?吴家以后,就是如此废料?!”
跟着他这一声厉喝,手上的银色权杖挥到那边,便有一丝玄色之气卷到那里,百子柜上写着佛手、青皮、黄芪、丹参、三七等数个抽屉被这黑气一罩,竟一一往外弹出,暴露内里披发药香阵阵的药材。
话音刚落,一争光雾从王晴柔的毛孔突然升起,如烟如雾般环绕在她身材四周。这雾的呈现,让在场的少女们都倒吸了一口寒气——她们何时见过如此诡谲的治病体例?
这到底是勇,还是蠢?
常芸没作声,只是心中悄悄迷惑——她如何感觉,这俩人之间定不止面上的这么简朴?
早在那黑雾变形之刻,王晴柔就认识到了甚么,神采变得煞白。此时好不轻易分开了钳制,她立马张嘴就想讨情。
易秉谦再也不看台下各巫童,脚下用力,竟翻飞而去,玄色长袍在空中呼呼生风。
少女们瞪大了眼睛,竖起了耳朵,不想错过一丝。
别人认不出来,她可认得出来!
“你……”吴莜闻言,瞋目圆张,双眸好似要喷出火来。
习医的巫女虽比不得习断、习通、习测的巫女,但职位权势也是平常大夫没法企及的。可面前这个资质聪慧的少女,却自人群中傲然前来,口口声声巫女比不得大夫?
世人大惊。
易秉谦眯起眼睛,扣在王晴柔头上的手泄力,另一只手上的权杖一挥,那黑雾变幻成一缕,直溜溜地钻进了权杖头里!
人群主动地分开一条道,吴莜自中间走来,行动缓缓而有力:“门生不解。”她灼灼眼神盯住易秉谦。
巫童们一愣,半晌都没回过神来。
想到这里,她死死地咬住了本身的下唇。
她面前闪现出之前灵会上的一幕,心中模糊有了影,不由嘲笑了一声。
听闻此话,易秉谦脸上闪过一抹不悦,看向吴莜的眼神也愈发冰冷。“你是此次新退学巫童中的独一甲等?”他俄然问道。
“心动过速、过缓,会形成头晕、胸闷、胸痛、气急、多汗等症状。刚才你说胸闷气短,想必是因心疾而起。找准了启事,对症下药便可。”易秉谦缓缓说道。
黑气如人手般从屉里抓取药材,安安稳稳地安排在结案桌之上。
这声喟叹落入余沐儿耳里,她不由猎奇问道:“芸儿姐姐,此事你如何对待?”
突的,一道声声响起。世人看去,却见是一抹高挑身影,竟是吴莜。
那黑雾缓缓挪动着,在众目睽睽之下渐突变了形状。那雾有了头,有了躯干,然后是苗条的双腿……这鲜明是一个亭亭的少女模样!
易秉谦转过甚来,看向吴莜。
那从她身材里冒出来的黑气表面,清楚就是常芸的模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