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还是晚了。
“女人，这是，你的？”来人高低垂起了眉毛。
人间的路有很多条，常芸却恰好选了最难的那一条。
闻言，程墉几近是本能地将手中的果子握住，声音里的惊奇更甚了：“女人，这些果子你是从那里来的？”
“说到灵会，”他顿了一下，“就要谈成为巫女的一个首要前提——巫灵。”
“全数，一个很多的，给我弄来！”
“……你从那里获得的？”巫女的声音是肃杀的。
是另一个！
“布衣不比巫族世家，要想成巫，只能通过插手一年一次的灵会。”陆巡以树枝为笔，在泥地上写下这两个字。
常芸睁大了眼睛，猫着身子，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石阶下，就想一听清楚。
“阿谁，巫女大人，前次说的犬子的事情，可否……”
俄然，他警悟地蓦地调回身子，往石阶下看去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常芸本来就长得肥大，表面也平平无奇，一起上谨慎跟踪，倒也没有引启程墉的重视。
常芸有些不悦地看着这个男人。此人看上去约莫花甲年纪，干瘪微驼，一撮白惨惨的山羊胡悬在唇上；一身青色长袍，一手执果，一手携戥秤，明显是医馆里的大夫。
“但，也并不是说完整没有体例。”那天凌晨，陆巡坐在树下，看着挺直了身板坐在他面前的少女。
要成为巫女极难，特别是对于一个最底层的布衣而言。要晓得，巫女如许的存在，别说在他们这个村里见不到一个，就算在清云镇上，也是屈指可数。
但程墉还没走。
陆巡的这句话，如同一道魔咒，一向在常芸的脑海里响起。
但他没想到的是，常芸很快又折了返来。
药辅？不常见？常芸开口问道：“辅甚么？”
接下来，程墉特地将常芸带至了一处偏室，对常芸开出的所谓“大代价”毫无贰言，很快就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常芸手里。就连送常芸出药馆，程墉也是温言细语的。
常芸伸脱手：“请还给我。”
她在药馆中间的小食铺子一坐就是数个时候，终究比及头戴蓑帽的程墉鬼祟地从医馆窜了出来。她咬牙，谨慎翼翼地跟了上去。
程墉没有急着答复，而是将常芸高低打量了一番。这女孩不过十二三年纪，一身粗布衣服固然针脚低劣，但洁净整齐；一张小脸上五官平平，但胜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，仿佛黑珍珠似的闪着光芒。
轻风习习，撩起丝丝发丝。常芸偏了头，神情非常专注。
巫女？常芸心跳蓦地加快，脑中噼里啪啦地响着，一个诡谲的动机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构成。
常知行一去，诊费不但耗空了家里的积储，以后的糊口补助也没有了来源，常芸只能应陆巡的发起，常常摘了陆巡院里种的一种三角果子，到镇上去发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