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云霓眉峰一拧,想说甚么却又生生忍住了,半晌从齿缝之间憋出几个字来,“好……那便听侯爷的……”
郑文安艰巨的吞咽了一下,“侯爷,鄙人晓得的,都……都已经说出来了。”
薄若幽肩背莫名一麻,未转头看,便知是霍危楼在叫她。
北风吼怒,火势随风而烈,霹雷一声,连正厅屋顶都被烧的坍塌下来,这动静惊的围看世人惊呼后退,烟尘满盈当中,薄若幽身前炙人的热风倒是一滞。
“着火?”霍危楼凝眸,变故俄然,可他此二字还是沉稳若定。
霍危楼泰然坐于主位,面上并不见几分喜色,可只那一双寒眸就令民气惊胆战。
霍危楼抬眸看过来,“让郑云霓提早入京,便是那位玉嬷嬷给你出的主张?”
郑文安垂眸,神采有些惶然,霍危楼凤眸寒沁沁的看着他,“事到现在,你该学学你四哥才是,安庆侯府本为簪缨之家,现在却已是强弩之末,你三个哥哥都已故去,你若看不明白,便是将来二殿下当真成为太子,你安庆侯府又有几日风景?”
他穿过竹林,站在祠堂院门外时,四周的积雪被劈面而来的热风烤化,小径之上一片泥泞,玉嬷嬷鬓发狼藉的跌坐在远处一颗老松之下,一脸的黑灰泪痕。
霍危楼深思半晌,叫来昨夜保卫祠堂的绣衣使,绣衣使道:“昨夜郑五爷去祠堂,一个时候以火线才分开,这期间,祠堂内毫无声气,郑五爷分开后,玉嬷嬷一向在郑氏牌位之前念佛,到了天明时分,声气又失,不过此番只消逝了一炷香的工夫,厥后玉嬷嬷才回左厢本身寝处歇下。”
福公公还是笑眯眯的,“虽不简朴,却也未几么庞大。”顿了顿,福公公暖和的道:“当今陛下大婚时,咱家为陛下牵马,是以晓得几分。”
建和帝少年便被立为太子,大婚时能为太子牵马,非亲信不成为,郑云霓见霍危楼身边带着个內侍,只觉得是长公主府之侍从,却不想福公公竟是天子的人。
绣衣使们依令而动,薄若幽闻言亦想走近些,可她刚往前走了两步,右后便利响起霍危楼的声音。
可这时,薄若幽鼻尖嗅到了一股子极淡却刺鼻的气味,她凝眸回身,一眼就看到远处无人顾及的玉嬷嬷望着着火的祠堂,眼神断交。
对安庆侯府而言,没甚么比郑云霓和二殿下大婚更紧急,亦只要早日破案,郑云霓大婚时安庆侯府才不会遭人非议,可如此关隘,非论是郑文宴还是郑文安,皆颇多讳饰。
霍危楼眸闻言色微沉。
霍危楼“去”字还未出,一个绣衣使忽而大步入了前院,他步子极快神采凝重,一进厅门便沉声道:“侯爷,祠堂着火了!”
玉嬷嬷忙跪在郑文安跟前,叩首道:“奴婢有罪,奴婢昨夜为老夫人祈福到了天明时分才歇下,厥后俄然就着了火,奴婢想救,可火实在是太大了……”
绣衣使点头:“是,着火了,火势极大,救不过来了。”
她抬眸,便见霍危楼站在她身前,肩背岿然,似能遮天蔽日,一抹飘飘摇摇的玄色灰烬恰在此时悄悄落在他肩头,薄若幽心买卖动,几近就想伸手为他拂去。
顿了顿,这绣衣使道:“侯爷,郑氏祠堂内必有暗室,可要搜索?”
人还未至府门,便被绣衣使拦住,很快,被带到了前院当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