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便是令她退下,可薄若幽游移了一下摸索着道,“民女想留此多看看。”
霍危楼先是看着薄若幽沾了黑灰的脸,后又看向薄若幽的手。
“祠堂的确有古怪,火起的俄然,倒是更证了然这一点,已命人清理搜索此处了。”顿了顿,霍危楼语声暖和了一分,“本日不消验尸,你不必在此。”
傍晚时分,寂静厉穆的祠堂变作一堆焦黑的残垣断壁,四周的松柏亦被燎烧了大半,暗淡苍穹下,犹存几缕残烟袅袅。
薄若幽随他视野看去,只瞧见烧焦的合抱梁柱四散倒地,瓦砾断墙横陈,的确都是些体力活计,薄若幽明白,在这些粗重之物清理掉之前,的确难发明甚么。
福公公用力想了半晌,都未曾想起此物来,霍危楼却叮咛道:“飞鸽传书回京,令人将那物取了送来。”
那绣衣使猜疑道:“薄女人去了东边的竹林,不让部属跟着,部属感觉不当,还是返来禀告一声。”
薄若幽一边说话,一边用手背拂了拂脸颊边的碎发,“此火起的俄然,且势头迅猛,想来侯爷已经猜到有异,现在民女能够必定,是有人以桐油用心放火。”她侧眸看着这满目残景,“祠堂为宗族之重,若非紧急毫不成能放火烧毁,昨夜郑五爷来此,本日一早大蜜斯便要入京,后祠堂又起火,民女感觉,这祠堂定有古怪,而这统统,皆是昨夜郑五爷与玉嬷嬷的定夺,她们要坦白甚么,这才下了狠心。”
此念一起,霍危楼眉头轻蹙,他多年禁欲不沾女色,都城中,再如何绝世的美人在他眼底也不过庸脂俗粉,现在,倒觉薄若幽有些扎眼。
霍危楼眼底闪过一丝微芒,他听的清楚,薄若幽还记得他不喜女子在他办差之地的话,霍危楼扫了一眼火场,“这等情状,能发明甚么?用你之时,自会召你。”
祠堂屋舍并不小,撤除正堂,前后拢共十多间屋子,现在断墙瓦砾,并着未烧尽的横梁柱椽,烟熏火燎的坍塌成小山普通,霍危楼眼底一片暗沉,眼风一侧,便见郑文安站在一旁,神采凄然。
贺成指了指她脸颊,忍不住笑开,“你怎脸都花了?”
霍危楼心机必然,再看薄若幽,不免又生几分遗憾来,他淡淡回声,薄若幽便回身而走,贺成正在此时迎上来,见她面有污渍,忙露讶色,“小薄,你……”
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日。
“她去竹林做甚么?”
薄若幽这才明白霍危楼刚才那目光因何而来,她虽不觉尴尬,却到底有些失礼,苦笑一瞬快步拜别。贺成瞧着她的背影啧啧有声,见霍危楼这两日对薄若幽还似对劲,便道:“让侯爷见笑了,小薄行事,真是比那些小子们还要稳妥,几番帮手办差,从不觉苦累。”
霍危楼站在火场近处,眉眼间覆盖着一抹山雨欲来的凝重。
“啊?”福公公一愣,不知霍危楼怎俄然提到了此事,他想了想,点头,“西凉国本年进贡之物以奇门兵器为主,侯爷说的是甚么?是那神机?”
霍危楼幼年参军,自知桐油为何物,疆场上火攻便多用桐油,只因桐油燃势迅猛,不易被水毁灭,燃烧之时还生浓烟,且浓烟有毒。
霍危楼蹙眉,薄若幽便从那堆焦黑上走了下来,她手上亦沾了黑灰,边鼓掌边道,“侯爷,是桐油,虽已燃尽,可另有一丝烟尘气味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