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令绣衣使将冯钰的尸体装回棺材内,又过来将棺盖推了开,下一瞬,安阳郡主的尸体呈现在了薄若幽眼底。
薄若幽说完,已将死者脸部清理出来,本该玉雪敬爱的孩童脸颊早已变成一张惨白蜡革,现在蓦地看去,还很有些骇人,只是此时能看出死者生前样貌,眉眼骨相间,的确有两分冯钦的影子,薄若幽又从死者颈部开端清理,待清理完整个上半身,仍然并未发明疑似伤痕。
很快,一匹快马奔驰而来,待蹄声至近前, 便见来者恰是路柯, 他扬声道:“侯爷,我们来的巧, 在半路遇见了, 卖力移棺的是禁军, 现在正在对峙。”
她又看向霍危楼,“侯爷,我想剖验看看,看看这孩子是否真的得过瘟疫,照明院正的说法,若当年能咳嗽出血,且染红衣衿,这孩子的肺里和食道气管内必然有很多淤留残血,只要脏器未产生腐臭完,定能看得出来。”
第209章 十样花23
薄若幽蹙眉,“没有根据,只是产后血崩固然凶恶,可太医说已经稳住了病情,便应当不至于忽而暴亡才对。”
薄若幽翻开箱子,选出一把趁手的剖尸刀,很快将刀锋刺入了尸身胸口,尸身长年受冻,虽移出了地宫,内里却还是天寒,是以尸表并未生出窜改,而蜡化的皮肉触之如烛脂,刀锋切入,未见任何尸水流出,很快,尸身的喉腔和全部胸腔都被剖了开。
“厥后孩子下葬装殓只怕是他亲身所为,天然无人晓得孩子的非常,并且,包含文瑾在内的孩子,多数是脚踝外侧的血脉之地受伤,伤口不大,旁人看来只觉得是擦伤,并不会想到是凶手所为,而冯钰脚上也有伤口。”
薄若幽一边说一边细细将尸表的霉斑抹除,“尸蜡使得尸身大抵保持原状,可尸身水分流失,仍使皮肉干枯萎缩,而水汽也会令尸身生出极其迟缓的腐蚀,是以尸身口鼻和下半身、霉斑更甚,尸蜡能够会保存生前毁伤陈迹,比方勒痕,索沟等――”
棺材里的尸身与那日所见无二,且因本日灯火透明,更加将尸表照至惨白之色,绣衣使将冯钰的尸身搬至房内草席,其身上衣衫不经磋磨,碎成片缕,薄若幽戴上护手,将粘粘在尸身上的衣缕清理洁净,这具在冰窟里停放了十七年的尸体便暴露了全貌。
尸表被成片的霉斑覆盖,灯火落近些,能看到斑点和丝状霉绒爬满头脸五官和表皮褶皱间,是以乃至恍惚了死者面庞,形貌难辨,其头顶发丝半脱,脸上颊肉贴骨,眼眶深陷,又因保存无缺,身上不见较着创口,打眼望去,他的神态似是宁静的,仿佛当年冯钰死的时候,只是温馨的睡着了。
绣衣使回声便要去牵马,最前的骁骑尉面色几变,终是忍不住的起家,他快步上前来,至马车车窗旁又拱手作揖,低声道:“侯爷,部属们是奉陛下之令押棺,若侯爷要将棺椁截下,部属们没法交代。”
“既有疑问,便验。”霍危楼下一刻便叮咛绣衣使将安阳的尸体抬出,重新放入屋内草席上。
刚才路上冰天雪地,实在不是好的验尸之地,待冰棺被抬入前院中庭,又寻来诸多灯盏扑灭,未几时,前院内便一片灯火透明。
马车在庄门前停驻,霍危楼和薄若幽一同下来,前面绣衣使已解开麻绳,待草席掀起,底下是严丝合缝的冰棺,他指了指门内,“抬去院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