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人若开颅,必死无疑,而对死者而言,凡是脑袋受伤,伤处皆是较着,很多仵作摸骨便可断言是否为致死之伤,而前次安庆侯府,郑文宸便是坠楼摔破额头而死,那一次,薄若幽并未开颅。
验尸所获颇多,刚才另有质疑的几位大人,现在都收敛神采,只想尽快摆脱怀疑,而想到这般多案情皆是薄若幽验出的,看她目光都沉肃了几分。
进了院子,净明大师已经分开,福公公便翻开了话匣子。
这这时,屋内传来了“叮叮叮”的敲击声。
他目光落在薄若幽面上,只见她黛眉仍蹙着,因为长时候的哈腰,额上有一层精密的晶莹薄汗,而她一双明眸微微眯着,仿佛任何线索都难逃她的眼睛。
“也就是说,这些伤是冯大人从后山坠崖摔出来的,而坠崖时的冯大人,后脑已接受太重创,他是在先被人打伤,方才咽气之时,被人扔下了后山山崖。”
岳明全神采微变,“这……没有人证,可下官那夜当真未曾出门……”
林槐一边进门一边道:“是仵作,还是极短长的仵作。”说着也叹了口气,“开初我也不信,可你想想,能被侯爷带在身边之人,莫非会无所长吗?”
越往禅院走,间隔佛殿便越远,薄若幽正收回视野,俄然,火线一处院阁以外,竟有个年青男人执一盏夜灯站在内里。
岳明全几人不敢骄易,忙抱拳应是。
林槐笑道:“年前陛命令他修撰《大藏经》,此番要将寺内半数佛门文籍运往都城相国寺,怕出岔子,便让他这个懂些门道的来。”
颅骨黏在脑袋上时还看不出甚么,可一旦取下,便能看到上面较着的碎裂,而两侧断痕整齐,乃至有一半裂成了高低两层,薄若幽拿着那颅骨打量了半晌,将其放在一旁,又去看那颅骨之下的脑腔,也不知看到了甚么,她深思了两瞬,而后将那颅骨收回,严丝合缝的重新按了上去,再将掀起的头皮盖上去,刹时,颅骨上只看得见最后划开的口儿。
路柯想了想,点头,“看不出非常来,部属只见过吴大人和王大人,岳将军此前素未会面,那日仓促一见,倒也瞧不出甚么。”
他态度朗然,并不似吴瑜等人对霍危楼有些畏色,霍危楼见着他,亦语气松然,“你父子二人此番同来办差,倒是可贵。”
霍危楼盯了他一瞬,岳明全苦笑,“下官在洛州为官之时,和冯大人相处甚欢,并无任何龃龉,厥后下官去了镇西军中,冯大人高升入京,便几近没有来往,下官不成能害了冯大人啊,且当年之事,下官亦是做好了本分……”
吴瑜忙进门,“是的侯爷,我们可相互作证。”
霍危楼便问:“你来的那日,他们三日可有非常?”
夜色已深,霍危楼很快亦歇下,他夙来浅眠,可此夜或因过分疲累,竟睡得非常深沉,而就在天快亮之时,他竟还做了个古怪的梦。
三人忙行一礼,回身退了出去。
一行人出了院门,在净明的带领下往备好的禅院而去。
吴瑜还在干呕,闻言扯出一丝苦笑,这时,身边又多了一人,抬眸一看,倒是岳明全,岳明全眉头紧皱,嘶嘶的倒抽着冷气,见福公公和吴瑜看着他,他抬手摸了摸发顶,一边粗着嗓子道:“我他娘的感受本身脑袋皮被掀下来了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