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扬眉，“本侯此前便疑月娘，可宋媚娘却不过求个赎身，她杀人的心机，当比月娘要弱，且她虽待月娘好，却也不过是情同姐妹，如何能为了月娘当真杀人？”
“那你感觉凶手是否为宋媚娘？”霍危楼并不因她此般神采而愤怒，相反，他更平声静气了。
很快，包含钱明礼在内的三个侍从被带到了霍危楼跟前。
柳慧娘摇了点头，面露不屑之色，仿佛现在仍然在嘲弄宋媚娘，“谁晓得呢？她不受老爷宠嬖，或许起了杀心呢？民女不敢胡言，且看侯爷和诸位官大人如何查探了。”
提及闲事，薄若幽心机倒也平静下来，她看了一眼霍危楼才道，“并非如此，民女所开方剂，乃是清热明窍，另有些压惊之用，此药中有滑石硝石等，虽可入药，却亦有三分毒性，常日里开方剂时，定要写明用量，不成过量，民女听船工所言，本觉得是他们用药过分，可药罐就在民女跟前，民女细心看了看，药量倒是对的。”
薄若幽点头，“她二人有些古怪，民女却也未曾如何思疑，因那日是民女亲身探看过的，虽未问脉，可民女触过她额头，是当真热烫，现在想来，月娘来寻民女之前，她们多数用了甚么体例做了假。”
霍危楼逼视着卢青，“可你刚才还说，她嗓子倒了并非是真，而她早已不想登台，那夜她跳江，在外人眼底，皆是因李玉昶不正视她，当着世人不给她脸面，现在听你此言，这些，不恰是他所求吗？”
路柯面露茫然，“这个倒是未曾细问……”
薄若幽听的背脊一寒，霍危楼已肃眸道：“将卢青带来。”
“如果如此，那宋媚娘为月娘做甚么都可解释了。”
霍危楼凤眸微狭仿佛在考虑着甚么，这时，薄若幽凉声道：“那天夜里，你看着李玉昶一步步走向船舷，又一步步的落入江中，亦是此等神情吗？”
这般一想，倒是令她神思一振，她直了直背脊，回身道，“民女刚才――”
霍危楼略一思忖，起家走到门口叫了福公公来，叮咛道：“让路柯去探听探听月娘的出身，看她是几岁进的玉春班戏园子，另有，让归澜过来一趟。”
钱明礼听问起月娘和宋大师的渊源，便道：“当年宋大师也在十五岁高低，她十四岁登台，一出场便是合座彩，不过那一年，一次唱演之时，宋大师从台上坠下摔断了腿，是以歇了大半年，不过这也不影响，老爷看重她，天然将她好生服侍着，大半年后她再度登台，身上工夫亦是半点未曾落下。”
明归澜眉头微扬，“我天然晓得的，不过你怎会问起此事？”
他胸膛肌理厚阔，清楚的沟壑道道横断，一起往肋下铺陈，至小腹处，又有两脉虬结着往墨色锦裤内延长而去，薄若幽有些慌乱，不知是该转过身还是该垂下眼之时，却见霍危楼竟是波澜不惊。他慢条斯理的穿戴大氅，那模样，仿佛被她瞧见身子是极平常之事。
“既是如此，她为何跳江？”霍危楼冷冷一哂，“看来你待她情重，她待你倒是平常，她若挂念着你，天然不会一怒之下跳江。”
卢青说着说着，面上竟暴露痴迷之状，任是谁都看得出，他不但倾慕宋媚娘，更赏识羡慕她在戏曲上的天赋，宋媚娘既是他师父，亦是贰心中爱侣，是以他神采非常出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