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若幽眉头微扬,踌躇一瞬到底还是进了门,霍危楼一把将房门关上,下一刻便欺近过来,薄若幽吓了一跳,刚退了一步,又见霍危楼抬手往她领口探来。
屋内点着两盏幽灯,薄若幽进门以后便觉有些古怪,因她见霍危楼摆着两封空缺奏折,似要向陛下上书……她站在书案边磨墨,只闻声霍危楼笔墨落在纸上的声响,倒是一个字也不敢多看,心中想着,向陛下上折子本是秘密之事,怎竟不防备她一二。
霍危楼将信笺一折,伸手便去灯上点了着。
宋媚娘语声松快的道:“不管去那里,今后都是好日子……”
经玉春班一事,楼船之上不管是船客还是主家都提心吊胆了几日,是以船开以后,世人终是松了口气,一时茶肆酒坊皆热烈起来,而此不时节已入仲春,一起北上江风虽还是寒肃,可澜沧江两岸倒是春意盎然。
说话间,她只觉霍危楼很有些古怪,莫非是过分自责了?
霍危楼却不再多言,只是福公公看他,却觉他在策划甚么大事,因还未十拿九稳,便一个字也未几露。这是霍危楼的风俗,这几年朝堂边关凡是有大动乱,他都是如此不显山不露水的,越是石破天惊之事,他反倒越显得安闲不迫。
薄若幽有些惊奇,“为民女请功?”
很快,柳慧娘三人被带了出来,她一袭柳色裙裳走在前,身材聘婷步态袅娜,非常赏心好看,更无半分即将受囹圄之苦的颓唐,莫恒见状挑了挑眉,又给衙差使了个眼色,衙差本还想上前来拿人,见状站在原地未动。
霍危楼眼底浮起一分暗色,十年前的命案固然破了,可舍利子的下落仍然成迷,这让手中未有悬案的他非常不快,可王青甫死了其他的线索也都可有可无,只能止步不前。
“侯爷,墨磨好了,民女退下了。”
薄若幽福了福身,霍危楼便道,“随本侯出去。”
霍危楼晓得他要说甚么,摆了摆手,“今后另有机遇,此番本侯回京另有要事,不便担搁,这案子你办的经心些,被本侯脱了奴籍者亦多看顾两分。”
霍危楼心念至此,却也不做过量无用之想,又持续看第二封传书,这一看,却令他眉头扬了扬,“赵熙与安庆侯府退婚了。”
她一把捂住领口,吃惊似得望着霍危楼,“侯爷要做甚么?”
他身边没有女子,不代表他不会对女子动心,他但是个过了双十之龄的成年男人。
至一楼茶肆用完了早膳,路柯便来禀告:“侯爷,楚州知府莫恒已经在船埠上候着了。”
福公公一愕,想了半晌才暴露恍然神采,“您是说幽幽的事?”
霍危楼听的眉头微蹙。
那神采当真是将他之话当作了耳旁风,福公公翻了个白眼,“都城也没旁的事了,这个点,只怕林侍郎才走到都城以外,也来不及去搜索给您报信。”
薄若幽虽非公差,可几年验尸推案,也算见了很多悲欢聚散民气险恶,是以哪怕将道理摆在前面,到底另有“法”一字,她没法认同因道理伤人便是无罪。
此行吓了薄若幽和福公公一跳,要晓得统统送来的信笺,除非是天子密信,不然霍危楼都会保存,可他现在就看了一眼,竟要将其燃烧。
船埠上人来人往,很快,莫恒和玉春班一行便消逝在了人潮当中,楼船之上空了很多,却又有新的船客登船,比及了中午前后,船工补好了所需之物,船便再度顺着澜沧江一起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