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公公语气轻柔,带着些许诱哄,霍危楼便是泼天肝火,也被他这一波三折消磨没了,只是这突但是来的插曲到底令他不快,想到刚才那一幕,他乃至感觉胃里都生出不适,福公公对此状是司空见惯的,却没想到本日霍危楼才刚返来便闹出岔子。
看看这一个个想借着他往上爬的人啊,胆小包天应战他的严肃便算了,更差点令他堕入好女色之地,万一传播出去,某个信他不近女色的人又如何做想?
薄若幽并未立即去京兆府应卯,头两日帮着良婶为宅子里添置了些物件,第三日上又跟着良叔去都城各处转了转,特别看了看京兆府衙门在那边,到了第四日才解缆去衙门应卯,她穿了身素净裙裳,由良叔陪着往衙门而去。
她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时候,期间府衙门的小吏衙差们不时来围看,见她面貌出众,却说要来做府衙为仵作,皆是群情纷繁,若非看她气度不凡,只怕还要劈面调侃。
侍卫从内里进门,待看到趴在地上的人,立即面色大变,福公公急道:“看甚么?还不拖出去?你们长着眼睛是出气的?竟让这么个不要命的跑了出去?”
驶入了民坊当中,周遭便暗淡清寂下来,又弯弯绕绕的走了一炷香的工夫,终究停在了一处雅正的宅院之前,宅门之上未挂匾额,良叔下了马车去叫门,很快门内走出其中年妇人来,薄若幽见到她,赶紧唤道:“良婶――”
马车缓缓驶入曲巷以内,程蕴之指着内里一片白墙灰瓦的宅邸,“可还记得此处?你幼时来这里住过两日呢,当年幸而还留着这里。”
她虽是女子,可她自问验尸之术远胜平常仵作,只凭这一点,再大的朝官她也不会畏怕。
出来之时见吐了血,福公公是晓得霍危楼动手之重的,便少不很多问一句。
她将鹿皮展开,晃了晃此中一排精美刀具,“刀都备好了,你要令我验哪般尸身?”
内里驾车的郑良闻声,笑着道:“老爷只瞧着御街未曾大变,可东西市,另有各处民坊倒是有很多窜改,小人刚返来时也觉得都城还是老模样,可清算老宅购置家用之时,方才有些摸不着北,且老爷瞧瞧,这御街两侧的楼舍皆高了很多,早些年驰名的铺子酒家,现在皆换了仆人,昔不时髦的东西亦都变了。”
“良婶筹办的我自放心。”
“老爷和蜜斯终究到了!”
公事到了,霍危楼心机一正,再瞧不见半晌前的喜色,见他二人议事,福公公呼出口气退了出来,至廊庑之下亦沉了脸,“人呢?”
霍危楼的心跳和喘气一样短促,但是称心不过半晌,在这漫冗长夜等候着他的,倒是无边无边更深的空虚和难耐折磨。
良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“先让老爷和蜜斯进门歇着。”
霍危楼正在气头上,福公公这喝骂说在贰内心上,反倒令他肝火稍平,侍卫立即上前将人连拎带拖的带了出去。
女子痛呼着摔到了一边去,这一记窝心脚刹时令此女呕出一口血来,霍危楼坐起,一双眸子冷的似要杀人普通,又是一声暴喝,“滚――”
京兆府衙门管着京畿各处吏治要务,天然比其他州府衙门位高很多,京兆尹更是天子近臣,非平常知府可比,霍危楼已奉告她现在京兆尹姓甚名谁,这两白天薄若幽亦探听了些京兆府之事,听闻这位孙大人在位间官声极好,便非常放心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