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楼眼底的情感一闪而逝，蹙眉道：“若要令笔迹现出，需求多久？”
霍危楼也在看着薄若幽。
薄若幽用两支竹镊，谨慎的在瓷盘中拨弄着，“是以，洒金笺比较平常宣纸要更加丰富，亦不易散墨，很多人爱幸亏上吟诗作画，显得更古意淡远些，在侯府，该当是常见之物。不过此物被死者吞下，在胃内多时，墨迹已被消解了大半，幸而纸质丰富，倒是有挽救之法。”
霍危楼唇角噙着一丝嘲笑，回身朝外走去，贺成跟在前面，出来后忍不住揉了揉起满了鸡皮疙瘩的手臂，“侯爷，就是这么小我，泰初怪了，刚才下官来时，她就开了半边门，亦只站在门内答话，当真瘆人。侯爷，现在如何办？”
“奴婢来此十五年了。”
洒金笺只要巴掌大小，是被揉成一团后吞咽下肚，又在胃内溶解数日，现在最内里一层，已经只剩下透薄的一层，薄若幽不敢骄易，恐怕弄破后寻不出笔迹。
霍危楼头也未回的分开了祠堂。
“洒金笺本为平常宣纸，只是在宣纸制作时，在纸面上以胶粉施以细金银粉或金银箔，而后令彩色蜡笺纸上生出金银的光彩，是以，又叫洒金银五色蜡笺。”
玉嬷嬷说话之时，透着一股子久不与人言语的生硬感，再加上语声沙哑，听着略显古怪。
霍危楼心底再次生出一丝遗憾，此次却分毫都未曾露在脸上。
贺建立即点头，霍危楼又看了眼福公公，福公公立即道：“侯爷放心，老奴留下。”
她不知想到了甚么，神情忽而生出几分窜改，唇角一抿，将门打了开。
“去查侯府下人，看谁是在府里待了十五年以上的，看看她说的是真是假。另有关于郑文宴的不吉传言，统统侯府的白叟，一个个问。”
松柏参天，雪积翠稍，茂如伞盖的松柏仿佛苍穹似得覆盖着祠堂，乃至于只站在祠堂以外，便觉此处难见天光，阴气极重。
贺成咂摸不出霍危楼问话的意味，只得诚恳道：“不是的，此园乃是前朝一名亲王行邸，制作之时引来了城南浣花溪的死水，在园内造了三处内湖，厥后朝代更迭，园子烧毁，内湖都干了，大抵六七十年前，被当时的郑老爷买下，重新补葺以后做了祖宅。”
声音忽至，是贺成仓促而来，霍危楼回身，贺成进门便道：“祠堂那边下官派人去了，已经见到了那位玉嬷嬷，她单独住在祠堂，据她本身说，这几年从未出过祠堂大门，府内的事，她只晓得老夫人亡故，连郑二爷坠楼都不知。”
霍危楼冷沉的念出这八字，福公公和贺成当时便打了个寒噤，而薄若幽俄然皱眉，“本日……是老夫人二七之日……”
玉嬷嬷说完，回身走到郑氏列祖列宗之前跪下，口中念起了经文来。
霍危楼站在门口，本只是惊鸿一瞥，却不由得住了目光。
玉嬷嬷的肩膀较着的瑟缩了一下，她忽而抬眸往霍危楼身后看了一眼，仿佛霍危楼身后藏着甚么人一样，这一眼看的贺用心底一抖，也赶紧往霍危楼身后看去，可霍危楼身后不远处，只要一张挂在墙上的不知哪位郑氏先祖的画像。
“蓼蓝，菘蓝皆可。”
一行人进了院门，院内积雪铺地，其上只要几串单调足迹，还是半晌前所留，贺成快步走在前叫门，“玉嬷嬷？侯爷来了，开门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