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毕又看向玉娘和钱甘棠,“我们一同去看看?”
半年前蔺知行升了御史台大夫,江默则在两年前便入了兵部,当初陆氏便是弓马起家,他亦故意重振陆氏之风,只是另有忠国公府一脉压着,想要兵权并不易。
雪地里,卫泓三人正在投壶,两刻以后,竟是陆桢赢了彩头,他兴高采烈地找蔺姝和宁爰做见证,钱甘棠见状发笑不已,“这孩子还不知两个哥哥让他。”
卫泓乖乖应下,戚浔赞美地笑开,一手牵着宁绥,又将小大人模样的卫泓也牵住,抢先朝前厅而去,傅玦在身后抱着宁爰,眼底尽是和顺意味。
正月十五是上元节,但因瑶华之乱之故,三家人都没心机庆贺,是以十五那日过得平常,十六日才设家宴相聚,入夜后出门游夜市。
此言令江默眉头微展,到底没说甚么,戚浔给傅玦递去一眼,傅玦适时提及了朝堂之事。
前夕落了场雪, 晨光中的长肃侯府一片皓白。
宁爰吵嘴清楚的眸子里尽是畅怀,又从大氅下的小荷包里取出两粒糖糕来塞给蔺姝,悄悄隧道:“父亲说吃多了坏牙,是我偷偷藏起来的——”
玉娘和钱甘棠齐齐起家,三人一道出了门。
宁爰与宁绥是一对双生兄妹,戚浔四年前怀他们怀得辛苦,待孩子诞下到了取名之时,傅玦便用了“爰”与“绥”二字,“爰”取自“有兔爰爰,雉离于罗”,意为自在安闲清闲无拘,“绥”则取安然顺利之意。
傅玦一手抱着宁爰,一手牵着戚浔,卫泓则带着宁绥走在前,玉娘和江默两家人跟在后,一行人浩浩大荡,漫行在灯宵月夕之间。
卫泓应了一声,将宁绥交给戚浔,自往街边铺子行去,未几时,便带返来两包桂花栗子糕,戚浔发笑接过,先喂了宁爰,又塞了块给傅玦,待与玉娘和钱甘棠分了些,才又回到傅玦身侧,她吃了一小口,复又牵住傅玦。
眼看着要上画舫,卫泓又去买了两盏兔儿灯返来,一只给宁爰,一只给蔺姝,待上了船,傅玦放下宁爰,令嬷嬷照看着小辈们一处玩耍。
钱甘棠牵着个五岁的男童,恰是二人独子陆桢,陆桢虽有位严父,可他进门起眼瞳便滴溜儿转,待看到卫泓和蔺琛,立即撒开母亲的手朝他们奔了畴昔。
因要夜游,午间的家宴上陆桢几个便心不在焉,大人们瞧的清楚,暮色初临时便一同出了门,三辆马车顺着安政坊长街一起往城西洛神湖而去,刚过御街没多时,夜幕便沉沉落了下来,天气一暗,整座都城都是一片华灯明灿。
马车到了西市便不得前行,世人上马车,牵的牵,抱的抱,一齐汇入了往洛神湖方向夜游的人潮当中。
这是建章十四年,正月十六夜。
月华如水照楼船,大人们各自站在船舷各处,观两侧湖畔上如琼宇般的灯市,傅玦揽着戚浔站在最西侧,用本身的披风将她半笼住,一边从怀中取出刚才剩下的栗子糕,因随身带着,现在还温热,“刚才未用多少,可还吃吗?”
见世人都看过来,玉娘笑容满足道:“想起我们幼时的不易,现在我对他们都格外宽大,没甚么超越之行,都随他们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