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浔从一个坟冢到另一个坟冢，孙律道：“这个小厮名叫挥墨，是第一个死的，公主府内的说法，是说他得了肝病，没多久便病死了。”
松柏参天，深夜的墓园阴气森森，火把一照，照出座座墓碑和一地张牙舞爪的树影，孙律跳上马背，大声道：“两个小厮，一个叫澄心，一个叫挥墨，身后赐了‘秦’姓，另有个婢女叫檀珠，也赐了‘秦’姓——”
“好，那你回大理寺严审，若能在明天早晨之前获得证供，我们便有充足的人证指证罪人——”
孙律和蔺知行都忍不住上前一步，戚浔沉声道：“她第三四节脊骨有被折断之痕，但颅骨、颈骨又无缺，便更显得古怪，如果坠井形成脊椎骨折，那颅骨、颈骨与肩胛骨也必然会遭到狠恶撞击天生骨伤，是以她必然是先被攻击，而后在无认识以后被投入井中。”
提起此事，她二人面色凝重了些，却也不显慌乱，书画昂着脖颈道：“不错，当时奴婢们就守在内里，驸马和公主殿下未曾出来过。”
世人皆知拱卫司批示使孙律心性狠辣，铁面无情，而孙氏兄妹虽与长公主交好，但事到现在，谁都看得出来孙律得了御令，是动真格的，书画心性刚毅，抱着幸运稳住了，但书琴却早就慌了，跟在长公主伉俪身边多年，畴前多么风景，现在一对比就更能显出公主府的处境艰危。
孙律命人拿来纸笔，很快重新写了一份名单，李廉接过看了看，“好，卑职明天早晨就带人解缆！只是一个来回的话，起码也得旬日工夫。”
书琴背脊一僵，盗汗淋漓而下，仿佛这才明白建章帝为何能如此对待长公主，她身子抖得更减轻烈，颤声道：“不……不是……那日公主殿下是真的醉了，是……是驸马叮咛我们的……”
孙律眯眸，“骸骨没有伤痕？”
孙律并不加以制止，待书画被带走，书琴额头已生了盗汗，孙律绕着她走动了一圈，书琴更怕的建议抖来。
戚浔感觉古怪，待将尸骨细心查验一遍，却并未验出有何非常，“此人身量近六尺，骸骨无缺无毁伤，但脊椎边沿恍惚不清，椎间变窄，前楔形变，应有哈腰驼背之疾，应当就是刚才证人所见过的，在建元十八年上元节早晨出西门的阿谁小厮。”
已近寅时，孙律留下一队人马整饬坟冢，抢先带着戚浔和蔺知行返回都城，在官道上奔驰了大半个时候以后，世人在卯时前赶回了都城。
“葬在城外的有三人, 两个小厮是秦氏家生子, 另有个公主的婢女也葬在城外，别的三人, 一个是檀州人，另两个是洛州人，皆送回了故乡安葬——”
三人过世十多年，坟冢墓碑却被照看的极好，孙律一声令下，拱卫司世人分了几队开端掘坟，火把照出小片的亮光，却又被松柏遮挡，从远处看上去，墓碑林立，火光亮灭，人影来回，很有些鬼影憧憧之象，如有深夜赶路人从旁颠末，多数要吓出个好歹。
戚浔戴上护手面巾，一跃跳下了坟坑，木棺腐朽，现在澄心的骸骨皆埋葬在黄土当中，戚浔谨慎地清理出骸骨，不过半晌，她便皱了眉头。
孙律点头，“便如此办，再验最后一人。”
其别人面露惊奇，孙律阴恻恻隧道：“看来，你还不晓得这是在甚么处所。”
戚浔点头应是，眉眼间有些凝重，“肝病不易引发骸骨窜改，如果致命伤未曾伤到骨骼，也难查明，另有一种能够，死者如果中毒而死，尸身腐蚀以后，也不易查到陈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