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律望着刑台上生离死别之状,蹙眉道:“时候快到了,去请长公主分开,马上行刑——”
宋怀瑾轻“啧”一声,“常日里是极爱听这些科罪动静的,本日倒是安静,你竟也不为王爷欢畅?”
他如此一言,差吏们皆放下了手头活计,纷繁要去看着惊天动地的驸马问斩,魏文修一边撑伞一边道:“能在宣武门外问斩的皆是重犯,上一次如此行刑,还是十六年前的瑶华之乱,也不知是否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。”
只见宫门大开,灰蒙蒙地雨幕当中,竟走出了一抹素净夺目的身影。
她将疑点道来,宋怀瑾也有些惊奇,“从未提过?驸马有癔症,刑部之人审了多次驸马的异状。”
戚浔进门施礼,“问了大夫,的确是治癔症的方剂,开方剂的大夫非常老道,是治癔症的良药,有毒性,但不算致命,只要用药停药恰当。”
赵沅眼眶微红, 禁足宫中两日,她容色蕉萃, 亦不复昔日盛装明艳,闻声建章帝所言,她不懈地问:“莫非真的没有一点体例了吗?”
“不错。”傅玦说完,又看了一眼折子,“昭雪的章程,微臣并无贰言,只是——”
戚浔闻言,忽而问道:“公主殿下调度身子用得甚么药?”
“是治宫寒之症的汤药,夏季用得少,其他时候公主殿下怕冷便用得频繁,殿下又喜好饮宴,碰了酒对身子不好,便也要持续用药,不过公主殿下的药多为温补,长年服用也无大碍,都是驸马亲身照看公主殿下喝药。”
戚浔便道:“那日检察之时,我只辨出几样药材,本日却发觉这药丸内竟似另有石菖蒲和天仙子,别的不说,天仙子有毒性,不能做为平常内服之药。”
“长公主?”郑怀兴面色微变,“她来做甚么?”
韩越面色一肃,道了声“获咎”,握住赵沅的臂弯便将她往下拉,赵沅即使不肯,却晓得事情已经没法挽回,不得不狠下心肠分开。
戚浔呼吸一紧,“当真再无变数吗?”
书画点头,“就是活血驱寒汤的方剂,不算稀贵……”
戚浔心跳得极快,面上也热意不减,听到此处缓缓松了口气。
老大夫说的详确,戚浔也听得当真,她细心回想公主府侍婢们的证词,虽说秦瞻会有脾气大变烦躁易怒之状,却未说他会卧床养病,戚浔不由问:“那倘若未曾停药,也并未卧床养病呢?”
宋怀瑾应下,戚浔包好药丸,又分出两颗来备着,持续帮着魏文修他们查对证供。
世人群情纷繁,唯独戚浔出了一会儿神后持续提笔疾书,宋怀瑾站在她边上,看得奇特,“这么大的事,你如何毫无反应?”
宋怀瑾松了口气,“那便再没题目了。”
傅玦心中发笑,面上一本端庄道:“从旁支择子,多有隐患,但亦要看你我有无子嗣之缘,倘若没有,择人之时便要多费些工夫。”
日头西斜,眼看着申时已过,没一会儿,孙律几人公然连续到了大理寺,主管们入厅堂定案,戚浔便带着两粒药丸出了大理寺衙门。
戚浔往掌心十来颗褐色药丸上看了看,“沾了灰,寻张桑皮纸包着分开放便是了,不碍事。”
秦瞻眼底的禁止一丝丝碎裂,又去看她断掉的指甲,他眼底闪过一抹顾恤,俄然弯着身子,颤颤巍巍地在袖中摸索着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