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怀瑾见她乖觉应下,又语重心长道:“你也得好生想想今后,我一个大男人尚且都想着哪日致仕归家,你个小女人却想着在衙门干一辈子,这像话吗?”
戚浔应是,“办好了, 他日去衙门取户帖便是。”
小厮们日日在一处,谁得了甚么差事,谁得了甚么犒赏,皆是瞒不住的,戚浔下认识问:“你晓得是甚么差事吗?”
谢南柯和朱赟去点人,周蔚凑上来问戚浔,“戚浔,昨日王爷有何叮咛?”
小院在一片翠绿竹林旁,悠然清雅,竹风缓缓,但是现在院门之上挂了缟素,平增凄怆悲惨之感,一进院门,便见院内几个下人正在扎灵幡。
戚浔也知话说大了,轻咳一声道:“总之,少卿大人这般贤明,必然明白卑职的心机,卑职不是那种人啊——”
戚浔趁夜归家, 心底还是惶然,偏生除罪籍是大恩, 凭她的身份职位, 实在是对傅玦无觉得报,而傅玦身份高贵,若真有那心机, 她该如何抗争?
“明白明白,卑职明白。”戚浔恭谨的道:“卑职哪敢想那般高远,何况卑职现在在大理寺当值,又遇见您如许的下属,已有效武之地,卑职已心对劲足了。”
宋怀瑾便道:“你便是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才,可你是罪族出身,现在得了良籍,也不过是平头百姓,哪有你发挥才学之地?若你出身贵爵之家,倒另有些能够,前日来我们衙门里的长乐郡主,传闻常陪宁阳长公主出入御书房。”
宋怀瑾感喟,“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事理你可知?”
莫说先临江侯在瑶华之乱中对卫陆宁三家之行, 便是现在她隐姓埋名埋没踪迹,也断不成能与豪门贵胄们生出涓滴牵涉, 何况她即便得了良籍, 与亲王之尊亦隔着通途, 若傅玦以强欺弱, 那便是她看走了眼。
戚浔道:“为我除罪籍之事。”
戚浔嘴甜,宋怀瑾也省了念叨,转而提及闲事:“稍后我派人往城南去一趟,看那家卖百色闭壳龟的店家都卖了哪些人,其别人都去城西,我不信一家都搜不出。”
宋怀瑾高低打量她半晌, “昨夜户帐可办好了?”
杨松忙道:“孩儿恰是来禀告此事,弟弟的仪容已经清算好了,您和母亲可要去见他一面?”
小厮回想道:“就在中午以后。”他忽而想起来,“那会儿诸位差爷还未分开伯府呢,至公子叮咛他办差,他按例直接从侧门走的。”
杨松言毕告别,宋怀瑾看了一眼杨梧的尸身,叮咛戚浔,“验看吧——”
“既是人手不敷,至公子昨日午间怎还将胡芩发派出去了?”
“卑职明白,您放心。”
戚浔应是,“那卑职也去城西。”
宋怀瑾心底生出些恼意来,却不得不压着脾气,没多时到了正堂,定安伯没想到他来的如许快,“少卿大人,你如何来了?”
戚浔如何不明宋怀瑾之意,她朝四周看了看, 低声道:“王爷没说甚么,大人您有话直说无妨。”
戚浔临睡时心存幸运的想, 或许傅玦只是一时髦起, 又或许傅玦是慈悲心肠,并没有她想的那般骇人。
周蔚哦了一声,一副如有所思模样,就在这时,衙门外却出去一个京畿衙门来的公差,进门便问:“敢问少卿大人在那边?”
戚浔听得寒毛直竖,“王爷身份贵胄,卑职有自知之明,卑职不肯攀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