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杜玉薇要去见方仲崎最后一面,她们来衙门拿同业文书。”
宋怀瑾面露与有荣焉之色,“恰是此意,西凉人夙来悍勇不羁,不像我们周人一样谨守礼数,到时候万一和咋们撒泼耍赖,媾和难道毁了?陛下恰是要让王爷镇住使臣,到时候我们提前提,他们怎敢辩驳?”
戚浔说完便要关上柜门,可俄然,傅玦抬手抵住了柜门,他将柜门推开,眼底笑意清楚的望着戚浔,戚浔见状,一脸茫然。
傅玦见她如此情急,本想出口解释,可不知怎地,看她为他焦急,贰心底颇觉熨帖,又想看她会想出哪般体例替他讳饰,便将即将出口的话收了归去。
“王爷,找到了——”
杜玉薇细心看着戚浔, 仿佛在衡量她是何意,终究她叹了口气,“戚女人那天说的话,实在说到了我心底,最绝望的时候,我心想还不如死了算了,可我有彤儿,我若死了,彤儿会如何?”
戚浔望着杜玉薇美好的面庞, 又想起了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,那般痴心到执迷不悟的模样,曾令她扼腕感喟, 可现在看来, 这统统仿佛都是扮的, 她虽觉周身发凉, 可不知如何心头却又轻松了一分。
“可不是。”宋怀瑾又转头往衙门看了一眼,“此番媾和是王爷主持,这不,这几日淮阳侯府的案子定了,他便极少去衙门,正忙着安排媾和事件呢。”
戚浔未语,夏风扶着杜玉薇朝外走,秋霜对戚浔点了点头,也跟着走了出去,很快,马车车轮声辚辚而动,空荡的中庭里,便只剩下了戚浔一人。
戚浔心底直打鼓,孙律此番南下,拿了瑶华之乱的卷宗,他执掌拱卫司以后清查了几年,已经查到了禹州,说不定就会查到紧急之处。
“戚仵作莫要惊骇。”
宋怀瑾感喟,“也是不轻易,她去见了方仲崎,也算全了她们最后一点情分,今后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小女人,也不知如何度日。”
戚浔行了礼走上前去,看着面前的书架道:“王爷要找甚么?”
戚浔心底本是庞大难言,现在却垂垂安静了下来,杜玉薇这时柔声道:“戚女人,但愿你能遇见夫君,如果遇不到,也但愿你诸事顺意,我每次看到戚女人,总感觉戚女人仿佛也藏着很多苦衷。”
她忽而走近一步,语声只要她们两小我能闻声,“戚女人想必不晓得我正月里为何小产。”她微微倾身,极轻隧道:“我是最怕痛的,也格外珍惜孩儿,可那日我去淮阳侯府赴宴,吃了一盅宴上的羹汤,返来便腹痛如绞……”
她回身递给傅玦,傅玦径直将绳扣打了开来,往里头一看,果然是要找的案子,他很快又将檀卷合上,“到底还是你敏捷。”
秋霜轻声道:“蜜斯, 戚仵作晓得了。”
戚浔醒过神来,“刚才,遇见了杜家两姐妹。”
这日晨光微熹,刚到衙门门口,戚浔便看光临江王府的马车停在外头,她眼瞳微亮,心道必然是傅玦到衙门了,因而上马快步进门,没走几步,恰好碰到从后院出来的魏文修,魏文修一看到戚浔便道:“你来的恰好,临江王在新库房找一份卷宗,你快去帮手看看,这会儿也没其别人——”
戚浔出声问:“王爷?”
时节一转眼入蒲月,隆冬已至,艳阳灼人,这日戚浔刚到衙门,便见几个身着便袍的年青男人在正堂外站着,他们各个神采严厉,要配长刀,虽是着常服,却有种披坚执锐的肃杀之感,戚浔一看,便觉他们非平常衙门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