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都城要翻雁行山,大人您从都城来的,自是晓得山上路难走,腊八早上见大雪不断,余大人和驿内几位大人便都决定不走了。”
祭品为素果素饼,另有一盛着似水似酒之物的青瓷杯盏,刚才戚浔将杯盏内之物当作了祭酒,可此时她才瞥见,这里头竟还飘着一枚橘叶。
她生得一张皎若秋月的脸,杏眼明仁,灿若春华,墨发挽做最简的小髻,饰以素净白玉簪,进门时单手扯下身上大氅,行动生风,通身不拘末节的利落。
他看到戚浔蹲在尸身旁,正将余鸣粘在血冰凌上的头颅一点点剥离下来。
外间刘义山正要走,闻言返身返来,“女人?”
“门一开,下官便觉气味儿不对——”
“下官担忧余大人身材不适,立即叫人将门撞开。”
大周创办女学已有三十余载,勋朱紫家的女儿乃至能在宫中为女官,可仵作为贱役,多为屠户、罪役担负,刘义山活了四十多岁,从未见过女子为仵作!
被寒霜附着的,另有死状可怖的尸身。
刘义山嘴唇颤抖了一下,“下官吓得六神无主,只好去告诉其他大人,世人一商讨,便说还是连夜派人往都城和檀州城送信的好。”
刘义山见躲不过了,一咬牙,眼含惊骇的问:“少卿大人,仵作女人,你们莫非不感觉余大人死的诡异惨烈,不似报酬?”
宋怀瑾一扬首,成竹在胸的道:“你放心,本少卿夙来严明公允,凡是本少卿督办的案子,便没有找不出真凶的!”
芙蓉驿距都城两日路程,腊月初十动静入京,后上禀朝廷,建章帝交由大理寺稽查,宋怀瑾受命带人赶来,已是腊月十二。
宋怀瑾又回身去看戚浔验尸,“能够验出精确的灭亡时候?”
说至此,刘义山俄然想起甚么,“对了,那人带着四个侍从,一来便住进了北边的独院,且住出来后便未曾出来过,很有些古怪,而腊八那日,除了余大人以外,他们也未曾来明华堂,因早前他们便极少出门,下官竟给忘了!”
宋怀瑾带着疑问,出门绕着配房盘问了一圈,除却祭奠过的佛香,暂未发明非常,等他再返来,戚浔已有告终论。
刚回过神的刘义山,眼瞳又是一阵山摇地动。
这那里是祭品,这清楚是供品!
寒冬腊月,大雪初霁,过了书有“芙蓉驿”三字的牌坊步入驿内,戚浔先看到右手边一列宽门窄窗的仓房,而远处的驿馆楼台连缀棋布,仿佛山中集镇。
道上积雪齐脚踝深,才走了几步,她密长眼睫上又结了一层白霜,戚浔呵了呵手,拢紧了身上略显陈腐的鸦青色大氅。
宋怀瑾略一思忖,只好道:“那尽快肯定死因和分尸的凶器。”
的确非常诡异,血流被冰寒冻住,现在已化为乌黑之色,整片赤色从尸身四周伤口向四周伸展,由深变浅,而床榻脚凳,旁侧的帷帐桌腿之上,不见涓滴感染,哪般凶手能做到这般洁净利落?
不为财,莫非真是寻仇?
宋怀瑾质疑的看向刘义山,刘义山仓猝道:“大人,此人带的文书上盖的是镇北军帅印,下官不敢不欢迎——”
这时,宋怀瑾在内喊道:“戚浔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