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过半, 戚浔刚从院子里出来便碰上周蔚,周蔚手中捧了两个散着热气的面饼, 塞给戚浔一个后道:“临江侯世子天还没亮便出发回京了!”
戚浔已入大理寺一年,晓得流程,“那我们后日回京?”
她不放在心上, 待走到祈然配房前, 一张饼已下肚,待拍鼓掌进门去, 正看到宋怀瑾在对祈然说话, 他道:“杨斐已经死了, 凶手也已经招认, 当年那件事虽过了十二年, 可你当时是带着侍从的, 杨斐、余鸣,另有辛原修,从他们身上也还是查得出来, 我劝你还是老诚恳实的交代, 免得遭罪。”
第二日早间飘了雪,便走的更慢,幸而都城西北的玉山下另有一处官驿,此处官驿狭小,亦多为换马之用,他们挤着入住,到也比睡在马车上强。
“大年初三早晨,捷报送入都城,一同送来的另有西凉要求媾和的国书,陛下大喜,当天早晨便着礼部筹议让临江侯世子袭爵的事,犒赏送了几大车,临江侯府门前的大街都堵住了,好多人闻声信儿也纷繁去送礼恭贺!”
周蔚眼底闪着镇静的明光,不住的点头,“是,不但是案子,还是大案,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查办,你是大理寺仵作,刑部的主官点你验尸!”
戚浔点灯,第一时候便去寝房看她养的草龟,这草龟她养了五年,跟着她从洛州到都城,程佑安身后回洛州安葬,这草龟便是她在都城最靠近之活物。
戚浔一边吃饼一边问:“少卿大人呢?”
衙门后堂里,宋怀瑾对办案子的几人道:“此番这案子办的不上不下的,所幸凶手抓到,十二年前的旧事也一并查清了,现在已定了刑,徐栎刑期定在年后,祈然昨日便被送出都城放逐关外了,现在这般气候,只怕路上活不成。”
谢南柯低声道:“当年势发俄然,先帝爷也是雷霆手腕,不过陆、卫、宁三家也是多年的根底,那里会心甘甘心的伏法,传闻他们大人被扣了,家里的小辈却都出逃了,当年拱卫司派了不知多少人手去追,厥后只将宁家的小辈追了返来,陆家和卫家的小辈,至今还叛逃在外,现在十五年畴昔,也都长成二十来岁的人了。”
“我朝最忌讳的便是天家血脉相残,先帝爷大怒,当下召回了当时还在北边的临江侯傅韫返来,我刚才说的这些人,四殿下和陆贵妃被赐死,安国大将军陆氏被诛了九族,永信侯府和长肃侯府被诛了三族,说是血/洗/京/城都不为过。”
戚浔一脸莫名,“传闻甚么?”
谢南柯和王肃说的鼓起,语声越大,叫邻桌几人都听了见,吴涵闻言摆摆手,“无妨事,都十五年畴昔了,也不算甚么忌讳了,今上圣明,广开言路,前岁还大赦天下,这些旧事也没甚么不能说的。”
“二皇子的死和当年的四殿下有关,四殿下为陆贵妃所出,在他身后帮手的,有他外祖父安国大将军,另有他的姨丈长肃侯宁樾,另有他的教员,当年的永信侯卫旸,这三家子结合起来,想害死二殿下搀扶四殿下做储君。”
祈然重伤未愈,可建章帝大怒,三法司天然不会给他养伤的时候,人还是往北去,路上酷寒可想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