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东说:“你消停点吧,人家有枪。另有,能不能趴下点?我不想让人晓得我车上还带个标致女人。”
他递了个相册过来:“翻,对,再翻,就这。”
叶流西半缩在车座上,看昌东跟对方聊上,又看到点烟的小火苗在风里抖,感觉挺有劲的——有人能险里过道,有人却被扒得内裤都不剩,打交道的确是门学问。
但有她不是很普通吗,有几个女人会那么大胆量,在被劫的时候,还从车窗里探出身来,泰然自如问:“到底谈拢了没有?”
后车是堵,看来必有前车来截。
叶流西说:“如果你是要下去放狠话,是不是我去更有结果些?”
这里说的“两瓶水”,不是真的要水,黑话,意义是捞点好处。搁别处,会说“要两斤肉算了”,但在罗布泊,水最金贵,拿“要两瓶水”来指代,也算地区特性。
像个豪气的西部女牛仔。
后背有具名笔的低劣笔迹:西姐。
昌东脑筋里已颠末端几个计划,叶流西倒也没慌,乃至有点让人牙痒痒:“要不把肥唐扔了,弃卒保帅,这车上的物质,归正也够我们俩用。”
叶流西打断他:“没见过我,如何晓得是我呢?”
那人打量了她一回,俄然一回身,拔腿就往陆风车跑。
那人四十来岁,个子不高,脑袋滚圆,眼睛狭长,挺一个大啤酒肚,像个长歪了的弥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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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抵是因为话说得顺耳,叶流西很共同,身子往下滑矮了点,视野只跟挡风玻璃的最下沿平行:“那你去吧,不可了再叫我。”
她揿下车窗,抓住车内的防滚杆借力,腰身软滑,蛇一样从窗口探出大半个身子,稳稳坐到窗沿,一手扶车顶架,身子微微斜后倚,半长的头发被风吹得遮迷了眼。
他在手套箱里拿了包烟,翻开车门。
现在想想,盐壳地啃车皮,起码还是一点一点,啃得含蓄和顺,人是要狠多了。
昌东笑笑:“能让这些人顾忌,你得回想一下,本身到底是甚么角色……诚恳说,你明天从车窗里出来的姿式,很放肆啊。”
叶流西说:“那关于我,有甚么说法吗?”
“收尸的,都不轻易,能不能松松袋子敞个口,我做事,也不迟误您发财?”
肥唐也从速拥戴:“对对,冲吧东哥,360度方向呢,三辆车最多占3度。”
不妙。
自我先容叫灰八,边上人叫他八爷。
叶流西说:“能背后说你,当然也就能背后说我,我不需求听到。”
昌东目测和对方的车距,走到一半处停下。
他顺手从边上摸过打火机,扔给要下车的人:“畴昔看看,要讲点规矩啊。”
肥唐想矢口否定,没想到昌东俄然插了句:“你如何晓得他说你好话?听到了?”
他从速让路,看到有人抱着成箱的矿泉水、干粮出去,另有扛小行李箱的,暗码打不开,筹议着用钳子把链扣给绞断。
话音未落,灯胆就跳掉了。
她刀柄提起来,笑得和顺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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昌东还没来得及搭话,灰八已经绕过他了。
灰八嘿嘿笑:“这个……如何说呢……”
三辆车这么不紧不慢过来,确切只占3度,但全部包圈里,不晓得在哪给他撒了钉,悍然冲出去,怕是轮胎要全废。
他觉得叶流西用心呛他,有点讪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