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也在昌东的料想当中:找叶流西这件事,不会很轻易,太轻易了没应战性;但也不会很难,毕竟是她本身找上门来的,话都没说清楚就给人设五关,普通的人都不会这么做。
那边很快就给了答复:天下各地,有五六个叶流西,但要么是年纪不对,要么是性别不对,没有符合昌东描述的这一个,连打个擦边球的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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肥唐发觉到了,嘿嘿干笑:“东哥我是扯呢,这小子说前两天有人去他那卖兽首玛瑙杯,我不得压他一头啊?”
齐刘海顿时来了兴趣。
肥唐一惊,闪电般拽下耳机,顺势推了齐刘海一记——忙中出错,耳机线被带松,女人撕心裂肺的声声响彻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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昌东进戏场这两年,像一潭死水,社会干系清零,连门都很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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昌东拧下水龙头,抽了纸巾擦脸,眼皮垂着,并不看镜子。
昌东没说话,司机识相地不再开口,一起把车开到目标地。
不知为甚么,反而松了口气,蹲下身子去清算倒翻的渣滓。
结账柜台就一个,里头坐了个精瘦的男人,一双小眼,才二十多岁的年纪,发际线已然飙高,心眼太多的原因。
明天不逢周六,也不逢早市。
肥唐嗤了一声:“兽首玛瑙是我大陕博镇馆之宝,免费票都看不着——东哥,兽首玛瑙要丢了,消息还不翻天啊……到了。”
他放语音对话给昌东听。
肥唐趴近柜台,眯着眼一枚枚卦钱看过,内心掂算着爻数,喜得眉开眼笑,大呼:“没错,出门往西,大繁华!”
公然,群里七嘴八舌,有人说明天收到了腐败上河图,有人说两万块买下了王羲之的兰亭序。
他瞪着眼鼓着腮,额头上青筋暴起,冒死晃动手里的一个纯铜龟壳卦具,咣啷声不断于耳——末端一声“着”,龟壳一倒,跌出六枚乾隆通宝的卦钱来。
那是肥唐。
昌东皱着眉头看他:“如何了?”
昌东又返来了,走廊里没灯,他帽檐压得低,两手揣在兜里,像个站起来的影子。
朱雀路古玩市场有些年初了,曾今风景一时,但这两年,一来买卖不好做,二来办理集合标准化,也就天然式微下去,不过传闻逢周六有早市,浪费报纸或者拿粉笔在地上画个圈就算占上摊位了。
昌东把纸巾搓了,扔进翻倒的渣滓桶:“我有事出去。”
昌东说:“说得挺像回事的。”
小何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,扶着腰笑得难堪:“没事,我本身抽疯……”
路上,本来还想敲打昌东,问问他这两年的环境,但昌东话少,答得都让人没法往下接,再加上微信群“古玩同道”里正聊得热火朝天,肥唐很快转移了重视力。
面前俄然响起昌东的声音:“我找到了。”
他把后半截话咽下去:大早晨的,一身黑,还戴压那么低的帽子,鬼祟地站人家门口,真像罪案片里那种变态。
昌东下认识想低头,又感觉太欲盖弥彰,僵立了两秒以后,肥唐认出他来了:“东……东哥?”
肥唐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昌东,抬高声音:“十几条性命压身上,搁你你也笑不出来。”
昌东付了车钱,往近旁的风华巷走,最后在一家小超市边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