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沙来的时候,两端都已经寝息了,为了便利氛围畅通,昌东把切近雅丹避风一侧的车窗开了道口儿,罩上天窗罩。
丁柳还觉得是车祸,失声叫了出来,高深看了她一眼,说:“没事,他那车是改装过的,估计用心这么撞的。”
“要退出,也得是他们本身主动退出,我们才不落口舌。要我说,就让他们进,被吓退了赖不了人。”
她睁着眼睛看黑咕隆咚的车内顶,一时候百无聊赖,又感觉睡的处所逼仄狭小,负气似的翻了个身,胳膊不经意就超出了垂下的布帘。
返来的时候,火台已经又烧起来了,昌东下了挂面,配菜还挺丰富,虾皮、紫菜,另有菇片,水滚了以后落点盐,香气四溢。
高深说:“小柳儿,这是一行归一行,人不能样样会……”
昌东无所谓,直接开车带路,越往要地去,路越不好走,凹凸不平,很磨练车技,高深的车很快落在了前面,叶流西很唏嘘,感觉高深指不定被丁柳抱怨成甚么模样了。
昌东往那边瞥了一眼,略侧了侧身,把针管拢进袖口:“那你的意义?”
“有,这一把你留着防身。”
“是,挖到下头要谨慎,别伤着尸身。”
“行。”
叶流西说:“如果然没事,就不会让我下车了。”
高深过来的时候,都忍不住看了两眼:他和丁柳早上吃了夹心的饼干,那玩意儿,干、凉,吃多了死甜,还腻得慌。
就因为她说了“称王称霸”吗,或许随口说的呢,叶流西问他:“那你有吗?”
叶流西揭起挡住针眼的棉球看,红色的棉球上,只染了一丁点血。
昌东和肥唐都转头看她。
昌东只抽很少,很快拔出,仿佛在考虑着甚么,推阀很慢,一粒粒血珠自针头泌出,滴落地上。
叶流西端了一碗,看到热气直冒,谨慎吹了两口,问昌东:“待会就解缆?”
最多是有政治诉求,要为民请命,毕竟早不是逐鹿中原的期间了。
“再说了,丁柳帮柳七看了三年场子,没点脑筋胆色,做不来这事;高深被派来庇护她,必然也不是弱鸡,他们如果不怕,我们即是多了帮手,不是挺好吗?”
叶流西瞥了一眼丁柳那头:“为甚么?”
说完了,抓起牙杯,洗漱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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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个字,古体,肥唐认得这形制:“这是小篆,汉初时通用的,这是……”
肥唐满脸通红地做了包管。
他只能认得第3、第五和第六个字,因为和当代的字体写法几近分歧。
“嗯。”
三具尸身终究被起出来,板结的带血沙块紧紧黏附住头脸,很难剥离,看起来都怪形怪状,高深将尸身装进尸袋,全数垒进后车厢。
昌东移开目光。
叶流西说:“哪能事事如你意啊,家庭敦睦,父慈子孝,朋友个个两肋插刀,恋人长得标致还和顺懂事,连临时结队的人都要忠肝义胆……你是有多大运气?”
“安然带系好了?”
“你以往带队,队友也不是个个都费心吧,总有刺头的那种,莫非个个都踢了不要?调*教呗,单靠天上掉,几时能掉来你对劲的……看肥唐,现在是不是比畴前扎眼多了?”
叶流西一起留意看路边的暗号,几次停下认路,终究找到埋灰八的土台,高深的车到了以后,昌东扔了把工兵铲给他:“挖吧,就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