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儿一见少主,瑟缩了一下,低头道:“少、少主,方才,方才我没瞧见你……”
银锁也跟着傻笑,俄然“啊”了一声,金铃问:“龙若,如何了?”
银锁点点头,破涕为笑,道:“好听,真好听,我好喜好,少主,你如何会想出这么好听的名字?”
莲儿神采一寒,目光似箭普通亮晃晃照进她心底,道:“主仆之界,不当超越。”
银锁听得金铃以那琤琮之声呼喊她“龙若”,心中只觉甜丝丝的,羞赧一笑,道:“我方才仿佛记起我叫甚么了,但是它到嘴边转了一圈,就又跑不见啦,我一听你叫我龙若,就想到我本来的名字,说不定我真的就叫龙若呢。”
银锁一听是金铃,端着灯跑进她房间里。
寒儿抬开端,瞪大了眼睛,惊道:“少主!少主竟叫这胡儿搬得这么近?”
金铃道:“她白日一小我在外间不平安。”
寒儿却已经喊起来:“甚么?为甚么比我的好听那么多!”
金铃摸摸她的头,道:“你再睡会儿,明天返来教你武功。”
却听到一声短促的□□,紧接着有人说话:“龙若,是我,你来。”
她老脸一红,低头道:“我去打水……”
莲儿正色道:“少主自幼清修,阔别喜怒哀乐。你不要影响她。”
银锁一愣:“那我、那我该干甚么?”
她睡眼昏黄地撑起上身,眨了好几下眼睛,面前还是一片恍惚。
“是、是我的错,请少主惩罚。”
豪门士族,蛮夷汉裔,贵贱有别。寒儿固然从小同金铃一道长大,却也从不敢僭越。就算是出来任务,她与莲儿也不过是侍女,只能住配房,何曾住过正屋了?是以她万分难以置信,为甚么少主能叫一个来源不明的胡种住在身畔而毫不挂怀呢?
金铃在堂屋中待着,又不知从那里摸出一卷书,侧卧在榻上啃书消磨时候,银锁清算完厨房返来,见金铃还在榻上倚着,道:“少主,不回房吗?我替你掌灯。”
金铃想了一下,道:“‘河伯东出渤海望若而叹’。小龙王既然姓龙,就叫龙若吧。”
银锁点头,本只是眼眶有点发红,听了金铃的话以后,眼泪吧嗒吧嗒地像倒豆子一样掉在地上。金铃温声道:“不肯与我一道回山吗?我师父不凶的。”
她灭掉屋中四个角的灯,提起金铃枕边的那盏,等她站起来。
金铃见她当真得很,不由笑道:“真的想起来,我们再从长计议。”
金铃笑道:“又哭又笑的,像个小孩。”
莲儿又拉住她,免得她上去找小龙王冒死,心中却道:重点哪是在小龙王到底叫甚么名字?少主此番忒托大,竟硬要个熟谙不过几日的小乞儿留下来,不知为了甚么。
金铃道:“我叫她搬到我隔壁了,明日可叫她扫这边,不必你来。”
莲儿与寒儿皆是乌山四周端庄人家的孩子,家有几口薄田,祖上是念过书的,天然瞧不上银锁这类盲流,更加不睬解金铃这类高高在上的小少主为甚么要与她来往。
莲儿叫住她,道:“龙若,固然现下少主偏疼你,但有一件事,我须得提点你一下。”
“少主,我见小龙王竟然在,竟然在你房里,担忧她……担忧她……我清楚是不准她进你屋里的……”
她见银锁哭泣不止,发笑道:“眼泪袋子,是谁欺负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