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睫毛颤栗:“姐姐,我母亲让我给你传话:说我父亲独木难支,当年对不起你们母女。母亲还说,据她所知,有两件首要的东西,公主若能找到,则此后岂止可母范天下,乃至……”他声细不成闻:“君临天下,也名正言顺。”

我正担着心,阿若却来回禀:“公主,两位王爷在桂宫门前。”

我已经不复是山中夏初,我是国之公主。我不能让上官等我,固然他能够真的成为我的退路。

我接过瞧,是一方松烟墨,坚固如玉:“如何来的?”我嗅一嗅:“是黄山的?”

我问阿宙:“七月七就来了,都城留下你?”

我两耳充满着他平平但震惊的话语,呼吸都短促起来,我粉饰的走到台前,天已近半黑。

元君宙公然等在桂宫门前。他穿戴红色绣龙袍,气度端华。他六弟元殊定与他服饰穿戴一样,只是站在偏后的位置。他固然现是声震都城的京兆尹,但跟着更高挑的阿宙旁,还是显出几分少年人的稚气。

他打断我:“不怪你,孙照都说给我听了。你第一次半夜吹野王笛时,我便有预感。但我老是回避……”他苦笑一下。

我愤恚地把那把扇子丢出去,上官不明以是,只哈腰去捡返来,他抚摩扇骨说:“我第一次腿病发的时候,师兄送给我这把扇子。他说写了上句,不肯意再题下句了。他不但愿我像他。我当时感激,曾说:士为知己者死。”

我应他:“先生?”跨太小屏风,只见他等待着。还是是精炼端美,如冰壶澄彻。我最怕是先生哭,率先镇静起来:“先生……先生?”

阿宙白他一眼,不予理睬。我总感觉相对于他的孪生mm,这魏王过分矫捷,仿佛谁都抓不住的感受。平城祭祖,是代天子,不派阿宙,倒派了有实差的他……

他蓝眼睛一转,过了一会儿,才谦恭的承诺:“是。”

我于高台上,水天苍苍,何其茫然……宫女已立于我背后,我叮咛道:“回宫吧。”

他笑,与我一齐坐到冰簟上,手指搭上我的脉搏。

有内侍前来传旨,元天寰赐上官并谢如雅,坐帝王肩舆,让宫女们手持莲花烛送他们去太尉元君宙府。上官对视我一眼,带着如雅去了。

出乎料想,他给了我一个极其开畅的笑容:“别来无恙?”

“两位王爷?是五王,六王?”我仓猝挽开端发坐到镜前,手又不动了。

他仍然穿戴白衣,我劈面就说:“你过几天就来当府令了,可不消穿北朝官服,白衣刚好是孝衣。我已经写好表章给皇上,你就放心吧。你在太尉府,可受委曲?”

我勉强笑着点头:“先生,我并不是好欺负的。”

桂宫的夏夜。银月光于纱帐上仙气渺乎,青鸟仿佛真要展翅分离。在青鸟的翅膀前面,呈现了一个高洁的影子,真像驾鸟行云的使者。那是上官?

我不由道:“这扇面书画都是先生的?”上官沉默半晌:“不,是师兄的,或者说……皇上?”

仿佛他谛视的不是星空,而是风沙散尽的残空。中间只要一行字“曾朝阳光洒热泪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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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惊醒了。拈起孤单流苏,托腮横卧在绣衾上,把玩着胸口的金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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