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报官了。”丁文书答道:“也派出人去找了。”
“您放心。”父亲持重点头。
“是。”丁文书承认,“当初爹就说,周婶儿您会些医术。我娘亲抱病那些年,还幸亏是您给了些好药,才让她多活了几年。”
父亲问:“要不然,我把药给带过来?”
“不消。如果把药带过来,旁人不免起疑。”
“您瞧,是我忽视了。平时太忙,都健忘问您了。您现在是在哪家帮工呢?”
父亲皱眉,“那不然,找个借口?”
“嗯,好。”女人说了一句。
女人又说话了。
“她这也是为您好。”
“那倒不会。我年纪也摆在这里了,谁还不生个病遇个灾呢?我今天下午便去,给仆人家说一声。他们也不会刁难我,放心吧。”
父亲看着女人满头的白发,木然问道:“您比来身材可略微好了些?”
丁文书回籍有一段日子了,街里街坊都还管他叫丁少爷。但唯独周婶儿叫他,让他感觉非常亲热。但亲热之余,还略微有些害臊。向来只要富人家的儿子才有资格被称为少爷,他算甚么呢?穷墨客家里的落魄少爷?
父亲点头,回道:“活方剂。”
丁文书心中苦笑,不肯意再听科学鼓吹,赶紧转移了话头。“婶儿,你这些日子可缺钱用么?如果不敷花,你就跟我说。”
女人在被子里挣了挣身材,翻了个身,背对着父亲。“多大年龄了?”
“去看着点,不要熬过甚了。”
“三岁。”
“甚么?”周婶儿很惊奇,“就是阿谁小少爷?如何,报官了吗?”
“药好了吗?”
“……”
丁文书敲开了周婶儿的家门。让他惊奇的是,周婶儿不但亲身起家来开门了,还特别精力。
丁文书非常佩服,他只晓得周婶儿保养得好,看起来,跟本身娘亲的年纪差未几。久而久之,就真觉得她与本身娘亲年纪相称了。实际上,周婶儿搬到西河口来的时候,他便听家里人说过,她可比娘亲大了十来岁。到现在这个年纪,还能洗衣做饭,给人家里当老妈子,实在不易。蓦地间,丁文书想起来了。“婶儿,明天你抱病,没去做工,仆人家不会怪你吧?”
丁文书明白过来,周婶儿能够还不知情。
“我没有奉告她。”父亲说道,“不过,迟早她是会晓得的。”
“每次都要记取。火是文火。”
自从王家出事以后,王家府上的丫环仆人都一哄而散。周婶儿也不例外,她年纪大了,不想搬场,也没个亲戚投奔,便在西河口又重新找了一家财主。幸亏西河口的有钱人家,就喜好她如许的给人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妈子――有经历,懂端方。
女人沉默了一会儿,才点头:“也好。只是,须得万无一失。”
“不远,就在河西头。邱家。”
“瞧您说的。”丁文书不敢再受夸奖,“当初娘亲离世,要不是您常日里照顾,我和我爹都不知该如何糊口下去。贡献您,不是应当的么?”
“女人嘛,嫁鸡随鸡,你略微用点强,她便怕了。”
“哎哟哟,”周婶儿更高兴了,“瞧瞧,瞧瞧。还得说是我的丁少爷,这么疼人。还晓得顾虑你周婶儿有没有钱。”
“呵呵,嗯,少爷懂事了。哎……”说着话,周婶儿又叹了口气,“如果你爹还活着,该多好。看到你现在这么明白事理,不知该有多欢畅。”想了想,周婶儿又笑着说:“得了,不说不欢畅的事。婶儿另有钱,婶儿还能洗衣做饭,能照顾孩子,还愁找不到活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