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侍在一旁的独孤兰仓猝说道:“老爷,你快躺好,别乱动。”又恨恨地说道:“阿谁故乡伙,必然不得好死!”
独孤兰撇嘴道:“我本来就不是君子,说你好话如何了!”
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!杜预不由愤怒起来,挥手道:“来人,将他拿下!”
林盛吃了一惊,忍痛道:“大将军,不能再打了,再打就要出性命了!”
吴三等人也是连连叩首道:“我等情愿戴罪建功,求大将军成全!”
那场战役是他切身经历的,闯过了无数次血雨腥风,此时回想起来,统统犹在面前。正因为是他的切身经历,每一个细节讲起来都非常活泼。并且卫平辩才极好,杜预听了,仿佛身临其境。杜预是个全才,从小就博览群书,对军事、经济、历法、算术、制器,都有浏览。因为把握了丰富的知识,他才气从卫平的报告入耳出很多别人听不出的内容,也由此信赖卫平确切并非只是一个看客。
“阿兰,不得无礼!还不速速退下!嗯……”卫平从速出言呵叱,不想牵动了伤口,又是一声闷哼。但是在杜预跟前,他却不肯叫痛,只是咬牙道:“卫某有伤在身,不能全礼,请大将军包涵!”
林盛想要戴罪建功,是不想落空此次“最后的机遇”。吴三等人想戴罪建功,倒是不想惹人嘲笑。身是禁军,成果挨了荆州军的杖责,更被摈除出境。如果就如许灰头土脑地回到都城,今后在禁军中将再也抬不开端来。
那两个军人如狼似虎,当即挥棍打了下去。不过,他们还算给卫平留了点情面,并没有扒下他的裤子。“啪”的一声,第一棍狠狠地砸在卫平的屁股上,一阵外心的疼痛直冲大脑。卫平咬紧牙关,不吭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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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预甚么身份,又如何会去跟一个侍从计算。他冷冷地看了独孤兰一眼,这才转向卫平,笑道:“如何样?军伍可不是那么好玩吧。本帅劝你,从哪来,回哪去吧!”
卫平俄然将长袍一甩,双手抱拳,大声说道:“请大将军脱手!”
林盛、吴三等人慌了神,连连叩首道:“大将军,我等甘心受罚!”
跪在一旁的林盛见状,俄然蒲伏过来,伸出一只胳膊,道:“咬住!”
杜预原觉得卫平细皮嫩肉,挨两下打就会告饶,到时候顺水推舟赦免了他,再把他送回贾充身边,也就万事大吉了。却没想到卫平真能狠下心来挨这顿打,并不肯说一句软话,倒让杜预的些骑虎难下,总不成真将他打死吧?现在见到世人讨情,杜预也就顺势而为,冷哼一声,道:“罢了,看在他年幼的份下,残剩四十军棍临时免了。来人,套一辆牛车,送他回洛阳!”
最不测的还是杜预,他瞪大眼睛看着卫平,沉声问道:“你真情愿代为受刑?”
杜预只是呵呵两声,底子不信赖独孤兰的话。
这一觉卫平睡得很不结壮,好几次在梦中痛醒过来,然后又沉甜睡去。直到次日凌晨,窗外百舌鸟一阵啾啾的鸣叫,才将他完整唤醒。醒过来以后,他的第一句话便是:“这个故乡伙,还真是心狠啊!哎哟!”
杜预不由有些哭笑不得,他本意是想吓退卫平,实在不可才打他一顿板子,把他赶走。却不料反被卫平抓住机遇,赖着不走了。不但如此,卫平还给他扣上了一个用心暗害的大帽子。杜预无法,只得挥了挥手,道:“来人,先把他抬下去,好生顾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