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平俄然松开手,大声喊道:“独孤兰,打盆水来!”
卫平见她终究也有失态的时候,不由笑了起来,缓缓说道:“你就是孙皓的右夫人!”
这个年代,读书是一件非常豪侈的事情,浅显百姓家的后辈,特别是女孩子,很少有读书的机遇。宫女大多出自浅显百姓人家,王月约莫也不例外。即便她因为承担着磨墨的事情,偶尔熟谙了几个字,却断不会是以而对诗歌感起兴趣,她的话不由重新勾起卫平的狐疑。孙皓固然投降了,但这里毕竟是吴国故都,谁晓得会不会在暗中埋没着甚么,凡事都该谨慎为上。
这两句诗是当代读书人的抱负,卫平连呼“难怪”,是感觉前人说得很有事理。有位仙颜才子在旁相伴,这书读起来也多了些兴趣。前面两声“可惜”,倒是他想起了裴慧。除了那位左夫人以外,裴慧是他到这个天下以后见过最美的女人。并且裴慧秀外慧中,恰是读书的良伴,可惜不在身边。
王月一惊,笑容尽敛,满脸惊惧,失声道:“我是谁?”
王月存了如许的心机,再回过甚来看那封手札,便不感觉好笑了。因为是家书,用上大口语,就显得更加亲热,这才是一家人说话该有的感受。
不过离得近了,还是被卫平看出些端倪。那双眉毛远看又黑又粗,近看却很不实在,并且模糊有些墨汁的味道。作为磨墨的宫女,她手上沾点墨汁很普通,但眉毛上也有淡淡的松墨味,那就说不畴昔了。如果不是卫平几近贴到了她脸上,还真被她瞒畴昔了。至于发灰的神采更令人可疑,哪有人双手洁白如玉,神采却发黄发灰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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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”王月一声尖叫,眼中惊骇之色竟比刚才独孤兰让她脱衣服时更甚。这回,就连独孤兰都看出题目来了,不由一把按住王月,大声喝道:“公子让你洗洗脸,你还不快洗!莫非还想违背公子的号令吗!”
独孤兰的行动很快,一只装满水的巨大铜盆就被她端了出去。如果换了王月,只怕她连空盆都端不动。难怪独孤兰要说,到底是谁服侍谁了。不过,独孤兰仿佛带着一肚子气,进了门把铜盆往王月面前重重一顿,水花溅起,将王月淡绿色的裙摆都打湿了。
王月神采略微有些慌乱,从速说道:“奴婢只是一名小宫女啊。”
王月当然不晓得卫平又是“难怪”又是“可惜”究竟是甚么意义,她已经完整被那两句诗吸引住了,忍不住问道:“老爷所吟唱的诗句不知为何人所做,奴婢却从未听过?”
王月吃了一惊,想要把手缩归去,终究还是忍住了,眼里闪过一丝无法。亡国宫女那里还敢苛求甚么庄严,有些事情,眼睛闭一闭也就畴昔了,起码面前这个少年算得上漂亮,倒也不会令人非常难挨和顺从。
王月却素手重抬,探向身前的衣带,红唇微启,淡淡地说道:“主子何必多问,奴婢服侍主子寝息便是。”
“何人所作?呵呵,你管它何人所作,只要听着顺耳便好。”卫平心道,你问我这两句诗为何人所作,我却去问谁?不过,王月的问话让卫平本已消逝的迷惑又重新冒了出来,沉声道:“我倒是想要问问,你究竟是何人!”
卫平晓得这丫头妒忌了,费了老迈劲,这才把目光移开,咧开嘴,呵呵一笑,他的家总归是要由贾午和裴慧这两小我来当的,只要她们两个不妒忌,独孤兰醋劲大点并不成怕。并且,贾午和顺似猫,冬妮更是逆来顺受,偶尔有个喜好妒忌的独孤兰呆在身边,对于没有甚么文娱的糊口也是个不错的调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