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各州府开试之前,都城便已先行考过,起初那些奉诏入宫被女帝留用的女子也要插手招考。论起读书习文,这些女子一点也不比男儿差,如果奉都城中哪家的蜜斯不懂诗文才会若人笑话,起初另有朝臣之女闹着想去国子监,和那些生员普通做学问,却未能成行。现在赶上女科,自憋足了劲争口气,何况些次招考的前提放得极宽,官家之女也好,商家之女也好,全不避讳,一时候报名插手招考者逾百,不管此中是否有造势之嫌,当日有上百名女娇娥插手招考,终究留用者多达三十人。
已入城的女学子们天然没听到这些闲话,初到都城的她们正听话地呆在车里,任车轮粼粼转动载着她们前行。这一起下来,大师都有些蕉萃。先是坐船后坐车,样样享福,身边又无知心的丫头奉侍,有几个女学子神情俨俨地提不起精力,全无来时的志对劲满。这里是京都,光是听沿路繁华的叫卖声便觉与他郡分歧,各处所言参杂入耳,另有些胡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大声叫卖,纵使心中猎奇却无人敢掀帘偷看。
“犯了甚么错?单是这句话便是错!奉侍主子的时候可容不得你来诘责,要自称主子!”桑嬷嬷一巴掌下去,又恍若想起甚么,轻视隧道:“我倒忘了,你畴前也算是半个主子呢,如何着,现在被安了差事出宫奉养人,不大风俗吧?”
实在那日韩萱雪玉镜失落一事以后,薇宁便待容若兰有些淡了,即便她没在当中做过甚么,可薇宁总感觉她应当早知当日会有事产生,却不提示蒋颜儿,此女将交谊看得太淡。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容若兰更合适与韩萱雪订交,不管身份背景都类似,确切不该同她们混在一处。
江含嫣抬起红肿的脸,安静隧道:“桑嬷嬷,我觉得之前寄父待你不薄,没想到……”
他面前闪过一抹深身是血的身影,想到当时之痛,忍不住垂下视线。
“别觉得陛下饶你一命就这么算了,你瞧清楚这是甚么处所,出了宫,谁也护不了你!”
“不得擅自离馆,违者视为窜匿按宫规措置……”
“头儿,你说今后会不会也给我们派个女衙司?如果能来个女官,兄弟们也好日日饱眼福。”
明昭帝莫测一笑,却失了兴趣往说说,淡淡叮咛道:“没事便下去吧。”
“不得妄言……”
“第三拔了,可惜不能翻开帘子瞧瞧,啧,可惜了。我传闻往年宫里选秀也是这么着用大车拉来京的,没想到现在竟要选女官……”兵士们想的与那些朝中大臣想的大抵不异,女人嘛,自该在家筹划家务,相夫教子,读了两天书便学男人来当官,实在不象话!
常日话最多的蒋颜儿终究忍耐不住,开口道:“叶姐姐,我们这是去哪儿?”
容若兰张了张嘴,还想说甚么却又止住,这车上可不止她们三个,别的两名女学子正瞪大眼睛听着,只嫌晓得得太少。
“朕传闻他救人落水,究竟是如何一回事?”
不但是她有些设法,一起上几个受不住苦的女学子早有返家的筹算,只是她们的名姓早被州府上报至朝廷去了,容不得她们半途退出。
刘司正叹了口气,不肯再在此事上多做胶葛,挥挥手道:“桑嬷嬷,带她们下去罢,谁若不听话便宫规措置。”
女帝的年纪已近五旬,一张保养恰当的脸上看不出有皱纹,只是暮年倾城的绝色美好已被现在的勇敢冷硬之色替代,很多时候,近身奉侍的臣子常常会健忘这个掌朝的帝王实在是个女子,那股激烈的自傲以及权势的味道让人不敢直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