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仓促曲膝行了一礼,歉意地冲查良辅笑笑,赶着归去奉侍庄主。
“这小娘细皮嫩肉的,福爷,不如我们……”
“是,是……”
少女眉尖微蹙,摇首道:“不必,还是比及了梅庄再歇。”
那查先生一愣,暗自苦笑,看着那辆精美的马车绝尘远去,这才回过身来,看着浑身是血的两姑侄,感喟道:“别怕,我是来救你的,清娘mm,还认得我吗?”
面带凄惶的少女勉强忍下心中的惊骇,低声安慰着伸直在她怀中的孩子,这几日她们遭到太多的惊吓,接下来会产生甚么事,谁也不晓得。
想到老友遗孤求救之事,查良辅岂能做得安稳?他按捺住内心烦躁,拱手道:“不了,多谢青琳女人,我有急事想求见庄主。”
少女蓦地睁大双眼,尘光剑影中几道人影交叉,不时有血光飞溅出来,她咬紧了唇,艰巨地拖抱着一向不言不语的文瑞往马车旁挪动,堪堪移至车后挡住了本身二人的身形。她正在猜想是哪位豪杰脱手相救,只见小道另一头正有辆精美的马车快速驶来,见到此处有人打斗并不回转,而是冲至跟前才勒马愣住,车内有人不知持了甚么利器,对准此处连射几箭,一箭射出必杀一人,到最后只余了先前来救人的那名男人立在当场。
她没有死!
查良辅驾着车马冲进了梅林,到得黑漆大门前才堪堪将马勒住,缰绳扯得马头一歪,嘶叫着原地蹬踏,守门的两三个小厮被唬了一跳,方才他那架式跟要直冲进院门似的。等围上去看那鲁莽的车夫,认出是常来此处的查先生,脱手最是风雅不过,不过本日怎地驾起了马车,车后还跟着几匹马。
梅庄距淮州城不过数里,黛瓦粉墙绿树成荫,园子一如其他江南亭园的小巧高雅,修建得格外脱俗,庄主姓梅也爱梅,在庄外遍植梅林,花开时节远了望去如同一片瑶池。
车上的人一张口倒是女子的声音:“查先生,庄主不想多肇事端,这里还要你做好善后之事,鄙人先归去复命了。”
玉清娘没有去接,怔怔地往头脸上一摸,粘湿腻人的血摸了一手,本来那福爷一刀砍下时,被赶来的查良辅飞剑斩杀,临死前喷出的血溅了她一身,连怀里的玉文瑞身上也沾了很多。此时她怀中的孩子不知何时已闭过气去,白着一张小脸,查良辅上前接过玉文瑞,为他按摩一番,知他无碍后才将他放回车上,又不顾男女之嫌,把玉清娘也扶上了车,只是护送姑侄二人的车夫却失血过量,早已没得救了。
到底只是个弱质女子,少女被不安份地手拉来扯去却脱不开身,尖叫连连:“你们……走开!快滚!”
他冲着那辆马车上的人叫了声:“哪位兄弟援手,查某在此谢过。”
查良辅年约二十六七岁,身着平常的蓝色圆领缎衣,收了剑背负身后点头道:“不错,我便是查良辅,你的脸上都是血,先擦一下吧。”
“好了,文瑞,不是冲我们来的……别怕,有姑姑在,我们不会有事的。”
福爷渐渐抽出长刀,压着声说:“玉家小娘,别怪爷们心狠,堂主说了,若你们这两条漏网小鱼老诚恳实地认命分开淮州城便罢了,如果不安份需得尽早撤除,好哇,你们还想搭上梅……我们只得先动手为强了!”
青琳侧身让过那一礼,口中说道:“婢子可不敢当。庄主才刚传了几处掌事来回话,查先生还请到偏厅安坐用些茶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