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吉安躬身服从,对薇宁道:“叶女人,请跟我来。”
看来女帝成心将她送畴昔了,薇宁心中已乱,不知该如何答复,涩声道:“陛下说的是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这章好难写。
两名宫侍将画奉到女帝案前,倒是一幅紫藤金鱼图。一蓬深深浅浅的紫藤花斜分画面,底下则画了几尾在水中嬉游金鱼,种类和此处琉璃缸中的金鱼一模一样,整幅画繁而稳定,色墨融会,可贵的倒是此中画意。
稍顷两人行至一所天井,这里大抵是内廷官的办公场合,谢吉安将她带入一间静室,挥退旁人关上门后,拱手道:“叶女人,我要跟你道贺了。”
她没有直接回三京馆,而是去了静王府,谢吉安送她离宫时,女帝派了宫侍传旨,她不得不奉旨去见萧颂。
静王府已经得了动静,宫里要来人看望小静王。这些日子宫里的人就没断过,王府这边早习已为常。以是当奎总管迎出去看到薇宁时,显是吃惊不小,问了问跟在薇宁身后的小门官,才晓得她奉旨前来探病。
“甚么也不消做,你还是回三京馆读书,只记着不管何时只忠于陛下一人,遇事要以陛下为先。”
谢吉安边说边察看着她的神采,心机太深沉或者太诚恳的人都不是上上之选,此女各方面尚可,之前他曾保举过此女,陛下却迟迟未有动静。现在静王向陛下请旨要她去侍疾,他原觉得此女会象当初的莫言一样被垂垂藏匿,不知为何陛下又改了主张。
牌子是用不着名的木质所制,正面刻着一只五色灵瑞的凤鸟,薇宁心中感喟,终究来了。
若虚子打着哈欠挑开帘子走出来,见到她道:“叶女人好久不见,你快出来吧。”
“叶女人,你入京不久便有些成绩,今后必然前程无量,如果朝中有人来拉拢你,或者是有人想对你倒霉……陛下这么做是看重你,这总明白了吧?”
探病?莫非不留下来侍疾吗?奎总管自是晓得静王去见过陛下之事,他被号令不得同小王爷提起此事,现在叶女人来了,小王爷这边还不晓得呢。
女帝穿戴整整齐齐的朝服,声音一如在靖安侯府听到的那样清冷:“朕前次在靖安侯府曾见过你,有人说你攀附权贵,又有人说你去处不端,你本身说呢?”
女帝说着站了起来,道:“朕听过你劝江含嫣的那番话,说得很好。男人向来觉得他们才是六合的主宰,而女人不过是凭借男人而生,可知这人间比男人超卓的女子大有人在,凭甚么要为他们受尽折磨?朕方才说你有野心,成大事者哪个没有野心!你很好,朕很对劲!”
薇宁模糊猜到昭明女帝的企图,假装不解地问:“谢大人何出此言?”
清阳殿离大朝堂不远,处所不大,是女帝召见臣子的常用殿室。一条红毯从殿门口直铺到头,两侧垂悬着明黄的帐子,晨光照得里头的安排似蒙上一层亮光。天家严肃不容人小觑,薇宁前行至殿中施礼叩见女帝,等宫侍叫起她才缓缓站起来,眼睛仍规端方矩地看着猩红的地毯。
这里是熹庆的权力中间,四方诸国前来朝拜之地,重重宫檐道道殿廊无不彰显出皇家的持重庄严,薇宁心中忍不住赞叹,都说权势误人,又如何能怪世人迷恋权势?
“不过朕改主张了,”女帝的目光在画作与她身上看了几次,提起御笔在那幅紫藤金鱼图上题下四个字:紫绶金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