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夕见梳洗结束,便上了等在宫门口多时的马车。十余辆马车从各个宫中堆积西华门,御前侍卫盘点好数量,安排了挨次便浩浩大荡出了皇宫。
宇文歌想来世人赶了一天的路,还是早些歇息的好,晚宴便是明夜再办,因而众嫔妃便各自归去用膳歇息了。
婢女又为夕见脱去余下的衣物,换上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粉浴衣,拢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,柔滑白净的肌肤模糊可见。
夕见来到一座绣着山川的巨幅屏风前,婢女便对如风说,“皇家胜地,请女人留步。”
她还未看清,却听那人笑道,“你醒了?没想到你这般会睡得!”
婢女为夕观点下披风,脱下鞋袜,她赤脚踩在池边的玄色岩石上。
夕见白日里跟着郑妙言在延禧宫外远远地窥见莫颜法师。只见一个风韵绰约的白发男人在世人簇拥之下款款而行,也不知为何便感觉那莫颜法师深深地看了本身一眼,那眼神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,有些迷惑又有些不测,乃至还参杂了些许遗憾似的。
夕见正坐在镜前解着头发,却听门外一阵脚步声,几句扳谈以后,如风走了出去,对夕见私语到,“这几个是华清宫里的婢女,来请蜜斯去岁灵池沐浴。”
夕见只感觉没走多一会便来到了看似庞大的岩洞前。洞前立着一块玄色的巨石,鲜明凿着“岁灵池”三个金漆大字。
待车队出了城门,便是一派天然之景了,乡野村间也是与贩子巷间截然分歧,别有一番味道。夕见自幼发展在关外,最是爱好这草木溪流的田野,自打她住进了沈家别苑,就再也没见过如许一番景色。
也不知又过了多一会,夕见感觉喉里有些干渴,她极不甘心肠展开眼,寻着婢女的身影,却只见周遭空无一人。
可那眼神始终在夕见的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在大齐尚未立国之时,太祖天子曾救过一只受伤的白孔雀,那白孔雀养好伤势以后,竟化作人形,向太祖天子承诺,如有朝一日天下冠以宇文之姓,他愿保护宇文家不受邪灵所扰。因而太祖天子即位以后,这白孔雀便成为大齐的护国法师,人称“莫颜法师”。
可她仍旧舍不得放下车帘。
长春宫内。
夕见摸了摸刚解下的头发,不知该不该再梳归去。
这池子便是有长春宫里的内堂那般大,池面上撒满了异化花瓣。池顶有三四丈高,从顶部垂下数条粉紫色纱缦,系在红漆立柱上。
洞内装潢的与浅显宫殿普通无二,只那氤氲着的水汽将阑珊烛火晕成一团团光辉。
夕见听罢心中一阵欢乐,难怪宫里的人都对这里神驰不已,公然是个舒心的处所。
夕见听她一说面前一亮,表情又愉悦起来。
似是一个又一个迷离不清的梦,却又听得见耳畔不时的低语声。这虚真假实之感甚是美好,夕见有些不想醒来。
这近四百年的时候里,莫颜法师神出鬼没,即便是宫里的人也能够一辈子都未见过一面,以是也有很多人只把他的事迹当作传说,以是本日他在宫里现身,确切引发了好大的波澜。
本来这莫颜法师的传说竟然是真的!
“那如风便在这里候着了。”如风对夕见说道。
如果此时能骑着马就更好了!夕见心中忖道。
华清池不比灯火透明的皇宫,这一起上月色昏黄,夜风从那山林中吹来,夹带着草木的暗香,耳边鸟叫声不断,令民气旷神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