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前,他参宁通之时,心中尚且忐忑不安。
咳,毕竟皇上若真打了他,表姑母定会及时赶来禁止。
更何况,城中的群情风向,无形当中本就被某些人在掌控着。
本日前去大永昌寺上香的香客,较之常日锐减了大半不止。
只是这一次的来由与平常略有些分歧,不是自称歇下了,也并非是在忙于炼丹,而是——
呵呵,不就是红砂岩使河水变红吗,这么简朴的道理跟谁不会说似得!
“奴婢还传闻,很多小贩也都赶去了,那些上元节买卖冷僻的,说不定这几日还能找补返来。”阿荔笑着道:“女人这回,但是大善小善都尽了。”
这下他也能够放心进宫面圣了。
或许是因占了个“这恰是百姓潜认识里想听的”上风在。
渔夫几乎被害,凶手已经归案,只是供词真假还未有定论;
阿荔从内里返来,道:“女人的体例果然好使!现在好多人都去了护城河观‘吉祥’呢!且您猜如何着,另有人去放了河灯呢,这会子河边但是热烈的不得了——很多人都说是天现吉祥,妖邪就要被驱除了!”
国师之事闹得沸沸扬扬,皇上竟还接连两日召其入宫,这究竟是病得听不见外头的动静了,还是挑选性耳聋?
现在城中氛围沸腾,却无益有弊,如此景况之下,百姓的安危还需格外留意。
只是皇上的召见迟迟没有比及,却先一步等来了太子殿下。
当然,也有劝不动的固执之人,河水变红的启事他们半点也不体贴,只一意认定为这是某种前兆,反恰是同天意鬼神之说难脱干系——
护城河内被人倒入红砂,诡计勾引民气之事,还需进一步彻查;
“微臣拜见殿下。”
案子审到这里,已是到了只能退堂的时候。
“大国师此时髦在殿内,陛下说,让程大人他日再来。”
而正如二叔本日所言,烧香拜佛之事,一旦香客没法从中获得安慰之感,那将再偶然义。
张眉寿让阿荔取了纸笔来。
很好。
和尚杀人,国师或以邪术勾引世人,如此之下,何来安稳?
但不管是哪一种,都可见陛下现在确切是病得不轻——只不过辨别在于前者病得是身子,后者病得是脑筋。
程然朝着少年施礼,见得少年身姿矗立颀长,面色安闲平静,一颗心就安宁很多。
“且将奏折交与吾,程大人请回吧。”祝又樘伸出了手。
越是怪事频发,越盼着能够获得神灵庇佑,此乃人之常情。
今次即便是触怒皇上,换来廷杖重罚他也不悔怨——
而听罢了纪琤所禀,一夜未眠的程然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没想到这般好使。
一桐书院不是头一回干这类矗立独行的事情了!
不管部下和尚如何嘴硬,如何奋力扑救,可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,怀疑总归是洗不洁净了。
又因苏公子状告国师以邪术害人一案闹得沸沸扬扬,乃至无需再从中推波助澜,诸多群情已是将这场火越吹越旺了。
但也不打紧。
昨晚她与二叔谈及此事,推测会有人听不出来解释,便开打趣普通想出了这么个说法来——正月未除,河水泛红,红色为吉,这不是大祥之兆么?
而这一桩桩,一件件,连同克日城中频发的怪案,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,均都指向同一人——大国师继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