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现在甚么都没有了，却甘愿每日受尽折磨，也不肯开口。”张眉寿看着她，问道：“你这么做，莫不是顾念同继晓的旧时交谊吗？你们在湘西时，该当便已经熟谙了吧？”
当时孙氏已经坐上了皇后的位置，孙家如果再站出来宣称那不是孙家女儿，无疑会招来大祸。
张眉寿看着她道：“我们未曾将他如何，他被继晓下蛊节制，不堪忍耐之下，逃了出来――”
孙氏一身旧蓝色衣裙，坐在靠墙而放的床榻内侧，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，神采是久不见阳光的惨白孱羸。
这互为好处干系的二人，说不定真有些甚么情分也说不定――毕竟若孙氏当真是丁蔷儿的话，那么她与继晓实则是极类似的一类人。
到底她与祝又樘推断过，宿世的炜儿，多数是孙氏同继晓的私生子。
“……”孙氏眼神顿时微紧，声音仍旧安静：“我只要一个兄长罢了，那里有甚么弟弟。”
也或许是……一开端便是知情的，源于被迫，无法为之。
又是这个身份不明的小女人――
四目相对半晌，见少女眼底一派沉寂，孙氏收回了目光，有力地扯了扯嘴角：“不必多费口舌和力量了，我甚么都不晓得，也甚么都不想说，你们归去吧。”
张眉寿跟在祝又樘身侧，顺利地见到了暗室中的孙氏。
“这两日有些过分衰弱，有明太医守着，多数时候皆是在昏睡。解药本不肯服，但已交代刘福悄悄喂他服下了。”祝又樘道：“然夏伯父说，父皇中毒不浅，少说也要半月之久才气解其毒。”
不管如何，他都不放心她单独一人在这伤害未能尽除的宫中四下走动。
‘孙氏’眼神变幻不定，下认识地摇着头，然一双眼睛已经红透。
都是不满运气，费经心机惟往上爬的一类人。
祝又樘点头，以眼神表示她放心。
“是吗，丁蔷儿――”
孙氏从榻上起家，行动称得上焦心肠展开了那两幅画像。
张眉寿在一旁的椅中坐下，语气随便地问。
丁蔷儿一人当然没有这个瞒天过海的本领，可同在湘西之地的，另有湖广巡抚古家。
且一门书香，孙氏的兄长及厥先人以后竟也未曾入仕。
“陛下近两日如何？可服下解药了？”
皇上待殿下起疑发怒之事，她也已经晓得了。
孙氏一向被关押在司礼监的暗室内，由刘福的亲信在鞠问。
“不管是陛下，还是继晓，现在殿下都还需谨慎应对。”
类似的人，多轻易被对方吸引，亦或是存在着某种奇妙的惺惺相惜。
张眉寿将手中画像的递去，直言道：“你的弟弟丁宝儿，现在在我手里――他还在探听你的下落。”
“无妨，我有考虑与分寸在。”
很快到了司礼监。
而值得一提的是，在孙氏未被废去皇后之位前，她与娘家人也几近无甚来往。
然孙氏一族人丁残落，自孙氏被废以后，那些族人与之更是没了甚么来往。
却又听女孩子问道：“还是说，你是为了保全本身的弟弟？”
这些日子，她总会想到这个古怪的少女，忍不住几次猜想对方的身份来源，可总得不到答案。
“他是如何的人，你该当清楚，又何必自欺欺人――莫非这些年来，你当真觉得你弟弟的日子会非常好过吗？还是说，这么想，能让你知己上好过一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