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喜二哥。”张敬笑着说道:“方才在席间如何不说?现在没了酒,只能拿茶敬二哥一杯了。”
她在心底早已问了无数遍……!
“你有才有谋有脑筋,只要有了机遇,沉下心去历练,还怕不被赏识吗?”张老太太对二儿子的才气向来很有信心——呃,特别是宋氏不在的环境下。
“方才父亲在,得空提及此事。”张峦笑着摇点头:“只是准允历事罢了,没甚么可恭喜的,待我期满返来,今后有了前程,再说恭喜不迟。”
“老迈是不是吃酒吃醉了?”张老太太语气微沉,看着柳氏说道:“扶他归去醒酒。”
瞧瞧那小肚鸡肠的模样,竟也不晓得丢人害臊!
“二弟,二次历事机遇来之不易,可不要再像前次那般闹得难以结束才是。”他看似是在叮咛,眼底却盛满嘲笑。
可一样都是她亲生的儿子,老迈老二为何不同如此之大?
张眉箐欢乐地将那剪纸接过。
那里不如?——当然是那里都不如!
张彦走得很快,柳氏始终没追上他,回到栖霞院时,却见堂屋内一片狼籍,两只珐琅花瓶被打碎在地,朱漆茶盘丢在帘栊旁,就连那只今早她刚奉过香的三足香炉都被打翻,香灰扬得到处都是!
走吧走吧,走得好,走得巧,恰好能让老二用心历事了!
张眉箐听得很当真。
张彦闻言神情更冷几分,站起家来。
“你疯了吗!”柳氏诘责他。
张眉寿笑了笑,“闲来无事剪着玩儿的,你若喜好,送你可好?”
而第一张团福只剪到一半的时候,赵姑姑俄然过来笑着传话——隔壁秦家来了丫环,说是秦家蜜斯秦云尚请张眉寿去作客说话。
三太太纪氏也跟着一道儿来了,四女人张眉箐跟在她身边。
……
“小兔子。”张眉寿头也没抬地答道。
张彦的话里,她只附和三个字——凭甚么?
“三姐,你的手可真巧!”面庞圆圆的女孩子满眼赞叹羡慕。
倒是比大哥都没有再喊。
张眉箐看着张眉寿放下剪刀,将碎纸屑悄悄挥去,把大红剪纸展开后,闪现在她面前那栩栩如生的兔卧图,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。
她也出身书香世家,作为淑女,她是不会骂人的——当然疯老头子除外。
“你既想要回娘家,我也没有拦着的事理,很多年未归去了,无妨多住些光阴。转头我让人备些薄礼,你一并带去,代我问候亲家翁。”
张眉箐便凑了过来,见张眉寿正盘腿坐在榻上用心致志地剪纸,猎奇地问:“三姐,你剪的是甚么呀?”
张彦咬了咬牙,将茶水一饮而尽,茶碗放下时,收回“砰”地一声响。
他说着,抬头嘲笑了两声:“都是嫡出,我且还是宗子,但从小到大别人夸得老是二弟,哪怕我给母亲挣了五品敕命返来,而二弟整天胶葛后宅琐事,百事不成……可到头来母亲还是各式方向他、高看他!这究竟是凭甚么?我到底那里不如他!”
柳氏赶快笑着打圆场:“看来是真醉了,本不该让他吃这些酒的……母亲别同他普通见地,二弟也莫要介怀,你大哥他吃醉了酒贯爱说胡话。”
无人看到柳氏回身出去追张彦时,脸上刹时阴沉的神情。
听张眉寿情愿教本身,张眉箐欢畅极了,当即脱了绣鞋也盘腿坐到榻上。
一屋子下人丫环都躲在门外,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张彦这才端起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