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涯乌云突然压下。
木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坚固碎石与骨骼碰撞,收回清脆声响,“爷爷,木易与姐姐一同来看您了。”
不过半盏茶的工夫,便见一朱唇皓齿,眉眼间傲视生辉的少年,腾空御风而来。
待北冥臻模糊看清城楼之上扎满羽箭随风飘摇的东越兵士后,面色突变,“不好!”
西江月本想欣喜他几句,但她素是寡言冷情之人,话到唇边却如氛围,无声无息。
山风乍起,拂起少女墨发超脱,裙摆若舞,更加衬得她身形修如玉竹,似要独独撑起这人间超脱风骨。
西江月将锦帕上一颗色彩胜似红玉的朱果放入口中,欣然点头,“味道很好。”
待北羌箭雨稍弱,东越萧家兵甲再次身束绳索,如同飞蛾普通,跃城而下。
贰心中生疑,口中却大笑道:“不知我儿可有克敌良策?”
萧迢双膝跪地,他点头抬眸,面色稍显怯懦,语气却非常冲动,“部属已遵大将军之命,交羽箭二十万枝。”
镇守沧州城的东越雄师,遵护国大将军萧维遣之令,将外穿甲胄内塞茅草的人偶悬于城墙以外。
夜深暗淡,更有大风卷起漫天烟尘,滋扰视听,他恐东越雄师设伏,以此抛砖引玉,故而只令弓箭手防备而制止雄师迎敌。
少年忽而想到她夙来爱洁,赶紧弥补道:“木易方才已用泉水洗濯过了。”
萧维遣四十许,玄服银甲,墨发长髯,只因长年交战疆场,面庞身形比不惑之年的男人更显刚毅矗立。
三个时候后,一线峰,峰顶。
“又是一年腥风起。”西江月唇瓣微抿,朝木易分开的方向抬眸而望。
木易将西江月稳稳放在藏匿于高大灌木丛中的马车上,而后,方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,邀功似得送至她面前,“姐姐,快尝尝这果子。”
“就留在此处,陪爷爷看场戏。”山岳半浸于天涯广寒寂月,遥眺望去,峰顶那身着水月浅纱的苗条身影,如同玉树。
十里外,沧州城楼上,扑灭烧光于如柱暴雨当中,跳动如萤。
饶是如此,木易仍不放心毫无内力的西江月跟从本身前去冒险。
木易闻言大喜,将帕中朱果皆送了去,“姐姐多吃些。”
很久,萧维遣一变态态,对萧迢暴露一丝可贵笑意,广大手掌重重拍了拍最为他不喜的庶子,“这才是我萧家儿郎该有的气度。”
西江月鹄立于整齐墓碑前,面色淡然,她轻敛衣袖,将手中不舍吃下的两枚朱果置于石碑之上。
一时,箭密如牛毛,眨眼间,已将空中滂湃雨柱截作颗颗银珠。
“姐姐如何下来了?可有伤到那里?”木易满心担忧,直到见她满身高低并无涓滴非常,才放下心来,环顾四周。
他面色乌青,锋利鹰眸出现慑人寒光,怒道:“弓箭手停息。”
“走吧。”马车内,西江月苦笑点头,想说甚么却又深知少年心性,便含笑捏起一颗朱果细细咀嚼。
如此几次三番,骤雨初歇,天气微亮。
城楼上,东越雄师哀嚎之声,似要与天涯滚滚惊雷一争高低。
“姐姐怕酸,吃不了太多。”西江月含笑,白玉指尖捏起一颗朱果送到少年嘴边,才开口问道:“你这么久才返来,但是路上碰到停滞?”
北冥臻夙来自大,平生更无败绩,却不想彻夜竟被人如此算计,气的几乎急火攻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