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法西江月欲唤醒皓月之时,她竟已转醒,双手撒娇似的搂着西江月纤纤楚腰,鼻子还猫儿普通在她身上蹭了几下,才咂了咂嘴,懒懒道:“渴了。”
若非如此,多年前西江月也不会在元宵节赏灯之时,在乎到高高坐在明月楼十六楼楼顶大哭的小女孩。
西江月纤长指尖轻握手中檀香木柄,缓缓在皓月耳中拨动。
“总这么昂首看你,怪累的。”皓月言罢,干脆直接躺在青草上,顺手重拍身边草地,表示西江月也躺下。
天高云淡,明丽日光洒在两人身上,也带着三分倦懒。
“如此干坐着怪无趣的。”皓月却挪了挪身子,非常天然的将头枕在西江月腿上,沾了油污的手,直接随便搭在她腰上。
西楚固然民风较之东越、南梁两国更加开通,但未经婚配的孤男寡女,光天化日之下过从甚密,亦会惹人非议。
似是躺得不敷舒畅,皓月换了个姿式,趁便将脸埋在西江月怀里,以避开天涯略有些刺眼的日光,“你这般仙颜,我如何不放心?”
自她六岁与皓月熟谙以后,便常听她言说——待她及笄,便要嫁于年长她十岁的苏长烟为妻,更因他过于喜静,常说她闹腾,故而她暗里便唤他闹闹,在他面前,皓月全无闺阁女子的温婉矜持。
本来喧闹的贩子,似刹时温馨下来,乃至于事情畴昔多年,西江月感觉那声音还在耳畔。
西江月点头含笑,终还是翻开她手里银盒,从中取出一根颀长圆头的木柄。
对于闹闹这个多年未曾听过的名字,西江月却未觉陌生。
如果平常女子闻的此番言语,即便心中再是欢乐,面上也要故作羞恼,骂上一声登徒荡子。
碧空如洗。
不知是气候过于温馨还是西江月伎俩催人入眠,不过一盏茶工夫,皓月竟在她怀中沉甜睡去,呼吸也变得绵长,但朱色唇瓣却时不时动一动。
对于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,能独安闲三月间将店铺红利加一成,西江月并不惊奇,因为每个店铺当中除却店主另有掌柜管事。
最令西江月惊奇的,是多么萧洒的父母,才气将这若大的一片财产,一股脑儿丢给不敷十岁的女儿,去过神仙眷侣的日子。
更何况,此时二人已有肌肤打仗。
“你生的真都雅。”少女不知是咽下了嘴中的肉还是口水,一双似会说话的双眸,尽是期许,“如果我家闹闹也能天生你这般,该多好。”
西江月看着怀中仍睡意昏沉的女孩儿,眉梢微蹙——她的右腿,被压得有些麻了。
西江月未曾想,一别七年独一算得上玩伴的女孩儿,竟还如儿时普通随性,她心中蓦地生出逗弄之意,“既然你如此喜好我,那随我回家可好?”
西江月清寒眸光落在身前懒惰少女身上,渐生暖意。
西江月唇角瓣莞尔,将皓月头上点翠珠簪一一取下,放于青草地上,而后遵循残存影象,学当年娘亲的伎俩,为她悄悄按摩,“伯父伯母神仙眷侣,联袂流连于山川奇景,你虽目光独到,资质绝佳,但这些年,凭一己之力运营西楚如此之多的商店,想必也非常辛苦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皓月侧目,面色还是驯良,将手顶用油纸包好的猪手骨悄悄塞入腰间绣囊当中。
懒懒声中带着轻柔倦意,传入耳中,西江月含笑轻叹,若不是知她自小便是这懒惰馋嘴又爱美的性子,定会问她——这些年,你如此脾气,竟未被人诱拐了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