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梓纾倒是含泪上前,扑到父亲怀里,将受伤之手置于他面前,泣不成声,道:“父亲,您要为纾儿做主呀!”
先前,她与皓月一同在那面人摊位前,曾见离梓纾表示部下小厮去追那眼盲青年,而那些人身上穿着、纹饰与面前两人皆是普通无二。
“知错?你何错之有?”离庆轩小扣面前书架,不知出动了何种构造,便见镂空书架后墙壁之上弹出一个木盒。
“哦?”离庆轩恍然回过神来,才将目光从那伤口上缓缓移开,轻拍女儿额头,声音甚是驯良,“纾儿早些安息,为父与你兄长另有些事要说。”
西江月勾唇一笑,双眸灿然生辉,“能当众做出如此毫无城府之事,恐怕也只要她了。”
“父亲说,若事情不能做的滴水不漏,反倒不如先将此仇记下,待机会成熟再……再报仇亦不迟。”
“好好好,纾儿勿恼,待为父为你包扎好伤口,便替你去清算那些恶人。”离庆轩言罢,马上从房内取出一个药箱,亲身为女儿包扎伤口,“纾儿快些坐下,你这伤口若不及时包扎,今后留下疤痕,可就不好了。”
离庆轩将盒内布囊摊开放于桌案之上,布囊中有十三柄锋利短刀,按是非薄厚顺次安排。
离庆轩虽出身氏族,但他自小体弱,从会用饭起便会吃药,故而久病成医,家中各处也常备药物。
待离庆轩父子二人行至离府书房,离梓之已衣衫尽湿。
西玄闻言,更加迷惑,“姐姐何意?”
离梓纾自小爱美,闻言立即乖乖坐下。
丫环司琴浑身伤痕,颤颤跪伏于地。
“自小,为父是如何教你的?”离庆轩翻转手中刀刃,心中怒意暴涨,面上驯良笑意却无涓滴窜改。
户部侍郎,离府。
“父亲万不成同哥哥那般,定要替纾儿拔了那三人十片指尖才行!”现在,面庞精美的离梓纾已规复平常模样,说话之时,下巴微扬,双眸微红,脸上笑容还是甜腻,只是,她口中言语却令人想到口蜜腹剑一词。
亦或是怕这两个大胆毛贼脏了自家天井?
他赶紧朝父亲拱手,道:“父亲,孩儿在禹州之时,常常看书常有迷惑却无人解答,本日恳请父亲为孩儿解惑。”
“父亲,孩儿知错了。”离梓之扑通一声,双膝着地。
离梓之见状,赶紧上前施礼,“之儿见过父亲。”
难不成姐姐心软?
*
胡涂?
离梓纾闻言,行动蓦地一滞,而后眸中泪珠儿更似决堤之水,部下撕扯衣料的行动更加卖力,竟连那保养得宜、镶着祖母绿的通透指甲,也被破裂衣料生生扯断一片。
离庆轩看着面前那一片缓缓渗着血丝的葱白指尖,蓦地想到那名唤冰雪才子的一道菜肴。
“纾儿怎伤着了?”离庆轩看着离梓纾断去半片指甲的手指,尽是心疼,全然一副慈父模样,“让为父看看。”
离梓之看着行动纯熟、毫不减色于平常大夫的父亲,屏息拧眉,广大袍袖之下,双手紧握成拳。
方才若不是想揪出幕后主谋,他恨不得将此二人手撕于当场!
还是是那般驯良的声音,落在离梓之耳中却更似天雷滚滚。
想她离梓纾从小到大何时受过如此摧辱!
最短寸余,最长亦不过四寸,十三柄刀皆是由上好玄铁锻造,刀尖形状酷似新月,刀刃极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