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本该让你娘亲或婶娘说与你听的。”西随安局促一笑,“现现在只能叔父越俎代庖了。”
西随安看着面前壮阔景色,表情也随之舒爽,“此情此景,不由让我想起浮滑少年时;当时你父亲还是家属当中的俊彦,更是扛起西家百年名誉的不二人选。”
西江月与西随安弃车步行于山间石板之上,看着目睹与无翎山比拟只算陡峭的山脉,却蓦地想到那整日游走于山壁间为她采药的怯懦老男人。
他缠着碎布的手捧着黑陶碗,烟雾袅袅,浮上被白纱遮住大半容颜的脸,却看不出涓滴神情窜改。
见到西江月如此,西随放心中思虑淡了半数,开朗一笑,道:“月儿可知苏家主母郗夫人。”虽是问句,西随安语气却极其平平。
西江月墨玉双眸微转,似在回想老妖鹤近些年来所汇集来的诸国人物传记,“苏家宗子苏长烟独爱悬壶济世,二子苏新开放浪于山川,三子苏庭燎与其父宁远将军苏逸之最像,行事不拘一格,更是可贵的风骚才子。”
“实在月儿与苏长烟算不上了解。”西江月敛衣,跪坐于西随安左手旁,柔声解释道,“不过先后果皓月姐姐原因,才与他见过两三面罢了。”
“其一,婚配时候,由我来定。”为娘亲亲技艺刃凶手之前,姻缘嫁娶皆会令她行动受阻。
“哦?”西随安非常猎奇自家侄女对将来夫婿会有多么要求。
至于将来嫁娶之事,她却未曾想过。
“不等他们。”西随安长袍一挥,似挥散了方才满心忧思,开朗一笑,道:“那些俗人只会煞了城外大好景色。”言罢,与西江月相视一笑。
西江月轻掀车帘,刚巧看到那面覆白纱的眼盲青年从繁华贩子一当铺中走出,春季金乌落在他身上,反倒染了孤寂之意。
“苏新开二十又五,行事放浪形骸……此时该叫他苏幕遮了。”西随安欲言又止。
“庭燎二字取自《诗经》夜乡晨,庭燎有辉一句。”可见宁远将军苏逸之对这家中季子期许之高。
“略知一二。”
眼盲青年循着气味走到路边一家面摊前,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,跪坐于残损桌案旁,而后将承担谨慎放于本身身前。
“二叔父,不等朗哥哥,玄儿和延儿一同吗?”西江月算着时候,他们也将近下朝了。
即便不能修习武功,也要为娘亲报仇。
西江月言罢,侧身长跪于地,道:“余下诸事,还要劳烦二叔父为月儿筹划。”
苏幕遮!
西江月已过及笄之年,对婚嫁之事天然体味一二,但她这七年来心中却只要一念——窜改满身筋脉,修得上乘武功,亲技艺刃仇敌,为娘亲报仇。
“其三,此人不能是苏长烟。”苏长烟乃皓月所爱之人,朋友之夫,不成复。
西江月放下车帘,马车出了城,速率渐快,不时便行至齐云山下。
很久,西随安的手重拍了拍西江月清癯肩膀,只道一个好字,双眸当中思虑难以言表。
西随安儒雅面庞之上郁色渐淡,赶紧双手扶起面前姿容绝佳、自小被他当作女儿对待的女孩儿。
很久,西随安才放动手中酒盏,道:“月儿何时与苏家嫡长公子了解的?”他语气暖和,全不似家中长辈诘问,反而更像是朋友间的扣问。
西随安却已转移了话题,持续道:“苏庭燎,上月方行弱冠之礼,言行不俗,文韬武略不输其父,道一声国士无双亦不为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