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江月却看也未看他一眼,只悄悄躺在床上,面无神采凝睇窗外残月。
“夫人所说瞎子春花,是谁?”苏幕遮盯着身前少女,面带猎奇。
指尖药膏已涂抹洁净,苏幕遮侧身伸手拿起余下药膏。
待将西江月双足皆均匀涂上续骨膏,苏幕遮又去检察她纤纤十指,直到找不出涓滴伤痕,这才松开手中纱帐,叮咛道:“此番内室之乐天然妙趣横生,只是……夫人体内有伤,万不成贪多,应多以静养为好。”
这个男人所知、所做之事,当真很多。
似是感觉不便,苏幕遮将身下脚踏推到一旁,盘腿坐于地上,复又捧起少女纤瘦脚踝,手掌从她脚背缓缓移向脚尖,只觉触之如玉,如此更衬得脚掌伤痕触目惊心。
还是杜口不言的西江月,一双墨玉清泉的眸子落在苏幕遮手中白玉瓷盒上,眸底似有阴暗翻涌。
不想,苏幕遮看似早已放松警戒,部下行动却未有涓滴游移,只见他拍地起家,并未焦急去接腾空缺玉瓷盒,而是抬手扯下一段青影纱帐,他手腕翻转间已将西江月双腿绑在床榻帷帐上,这才伸手接住空中白玉瓷盒。
那是半月前,她与木易路过禹州之时,亲手送于宋良安的,即便世人能仿那白玉瓷盒,却做不出如此奇效的续骨膏。
很久,苏幕遮见怀中少女还是毫无反应,无法将人缓缓放回床榻之上,捧起她那一双比平常世家蜜斯要略大一些的脚,放于榻边素玉软枕上。
“夫人有事叮咛她们便可。”苏幕遮抬手解下西江月手脚束缚,叮嘱道:“为夫去去便回,夫人无需过分思念。”
药膏清冷入骨,顷刻淡了她脚掌炙烤疼痛。
“本来夫人喜好这般……内室之乐。”苏幕遮指尖悄悄搔弄西江月脚心无缺肌肤,媚眼如丝,面上挑逗笑意带着三分世故。
一向沉默不语的西江月,终还是开了口,“你与瞎子春花,究竟是何干系?”
夜风微凉,男人逆光而坐,声音瞬如广寒银钩,字字诛心,“鹤神仙秘制的续骨膏,有生骨之效,决然是不能便宜了外人。”特别是曾对西江月有所威胁之人。
“如果痛,就喊出来。”男人再次叮咛,声音多了些许当真。
寂月初升,广寒邻窗落在两人身上,望一眼,忽觉星斗烂漫。
待将双足上的水泡一一挑破,少女额间遍及细汗,却还是一言不发。
他拇指力道均匀地轻揉水泡四周皮肉,手中银针紧贴那粉色脚掌刺入水泡内,而后将此中脓液一一挤出。
少女双足如玉,肌肤白净温润,脚掌却伤痕遍及。
被绑停止脚的西江月,侧躺在床上,死死盯着面前孟浪男人。
苏幕遮眸底落了一层寒霜,他行动轻柔,抬手用沾了药水的锦帕,将少女脚掌伤处悉心擦拭。
平常武夫视若珍宝的生骨神药,却被他当作祛疤之物。
房内灯火摇摆,透过残损青影纱帐,映着少女清隽容颜,如落珠辉。
当真是暴殄天物!
“啪啪!”苏幕遮鼓掌,便有两名穿着划一、面貌清秀的侍女抬着一物出去。
苏幕遮见耍宝无用,双手环住怀中少女,语气便也软了下来,“夫人勿怕,为夫并无歹意。”
“这续骨膏能消弭疤痕。”苏幕遮对此恍若未见,还是如方才普通悉心将续骨膏悄悄涂抹在她脚心伤处,连脚背一道微红陈迹亦不放过,“夫人这般雪肌凝脂,万不成留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