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莫非不想晓得,那黄口小儿葬于那边?”苍翠青竹间,不甚动听的衰老声音不答反问。
故而,此次西玄并未收力,而是借势将长枪下压,与那一团无形气机相抗。
少年再次大步上前,对方还是徒手握枪。
“老头儿,先前小爷是见你大哥体弱不忍动手,现在,小爷可不再让你了。”少年看向地上白叟,面上多了一丝玩味笑意,他手中长枪拔地而起,被舞得猎猎作响,枪头红缨翻转如飞,煞是都雅。
那面庞刚毅的亲卫男人,拼尽最后一丝气味,终将口中最后一个“军”字道出。致死双目也未曾分开过自家将军半分。
少年身形矗立,双脚落地如同生根。
“邹威!”少年高喊一声。
“将军把稳!”
西玄手中长枪一抖,手中内力已行至枪尖,击向欲要顺势前行的一双缠丝手。
但当枪身与地上白叟相距半丈之时,便已被一股内力无形减弱。
顷刻,农家院落周遭青竹四起,以院中一堆人马视作箭靶红心,吼怒而来,阵容震天。
手中停于白发白叟面庞寸余处的一杆长枪,被他右手横扫斜挑,指向天空一轮灼目金乌。
于他而言,存亡不过转眼,皆是黄粱一梦罢了。
院内余下诸人尚未从方才狠辣杀招中缓过神来,长年演练未曾懒惰的身材却已在毫不游移间,将溪旁少年围于中心。
但院落四周,却已无动静,空余数十根青竹斜插上天,和三位丧命的年青儿郎。
“春花老儿,纳命来!”西玄紧逼崖旁白发春花,手中长枪连环刺出,以枪画圆,枪尖大圆小圆眨眼已有三十六圈,一时竟令人目炫狼籍捉摸不定,枪身一反先前刚猛无匹,顷刻好像游龙矫捷非常。
更何况,木易不但是将军西府当家家主西随安将来的义子,更是无翎山山主,鹤见的门徒。
少年手中一枪刺出,胜似利箭脱弦,疾走一线,似奔雷闪电,刺向春花前胸,招式说不尽的快速迅猛。
枪身力道,携卷地上白发白叟周身破裂衣料翻飞,满地落【红】倏然飞入一旁湍急溪流,随波逐流渐行渐远。
西玄闻言,光鲜眉眼中噙着笑,手中长枪却已被他点入脚下泥土当中,“你这老儿,一口一个死人,连我家姐姐也仅被你称为半个活人,那敢问这人间可另有活人?”
只见,长枪劈下,似裹挟开山洪力。
“留一队人马再次搜索。”西玄飞身而起,紧随厥后,入了山林青竹翠影当中,“小爷倒要看看你这老儿有何把戏。”
“老儿是想调虎离山?”熟谙兵法的西玄,见那清楚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却恰好一招作罢的白发白叟,明显是另有所图,他面上笑意带着阴冷肃杀,“难不成这房中另有暗道、密室?”
梢头春花言罢,飞身而去,全不像先前那般孱羸有力,更似全不在乎西玄口中所说暗道、密室。
春花甩开手中枪尖,导致握枪之人也随之连连退后数步,直到他手中长枪上天寸余才抵挡后退冲力。
只见他右腿微曲,一股力道从脚尖传至腰腹,最后会聚于手中长枪,枪身一挑,本来紧握枪尖的白发春花,也随之被甩出数十丈,踉跄落于一根苍翠青竹上。
院中世人仅见他口型微动,却未闻其声。
“哦?”少年身上锦袍映托天涯日光,粲然生辉,口中言语带着戏谑,“既然你能看破这阴阳两界,可知本身究竟是活人,还是死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