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不想问问，姑母宿世如何样了吗？”景瑟低着头，依在小姚氏的怀里，“我情愿都讲给祖母听。”
“我只要一闭上眼，梦里就满是哭泣声，哥哥在哭祖父也在哭，他们都在说乱葬岗好冷，都在说冤枉。我就这么看着他们哭，最后只能捂住耳朵。我想着，我也去找他们吧，我不怕疼……匕首往心口上一刺，我就摆脱了！”
这一夜，小姚氏和景瑟都没睡着。
她从未见过如此绝望的景瑟，和方才聪明说着帐本上缝隙的景瑟，判若两人。
此时的景瑟，红润的眼里满是戾气。像是一个从天国深处爬上来的罗刹！
景瑟没有说话，只是咬着下唇。
翌日凌晨，小姚氏又找到了周妈妈。
她的唇角渐渐地溢出鲜血。
她并没有把全数事情都说出来，因为有些事情小姚氏不必晓得。
说太多，反而会压垮小姚氏。
但是景瑟说了，还冒着被她当作‘怪物、疯子’的风险。
“这么久了，我也算是明白了，回避得了一时，莫非能回避一世？我不欠姚家甚么，也不欠梅家甚么，我为甚么要藏起来呢？”
现在的景瑟，只要仇恨和浑身的杀意。
“为甚么？”
直到现在，小姚氏也没传闻池女人的动静，传闻池女人跟一个少年走了，去了很远很远的处所。
“真的！”
“但是我不能死，我如果死了，景家就真的完了。他们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，拿着剩下的值钱的东西，一个个逃离景家。”景瑟咬牙，“他们都该死！”
宿世，她的复仇之路，步步艰苦，像是用血液铺成的一条小道。
她曾怨太小姚氏……
池女人善于做各种甘旨的好菜，只是说的倒是凡人听不懂的话语。
即便畴昔了那么多年，她还是记得池女人和她说：都不信我，也不要紧，有人信我就好。
“只是桐桐，祖母但愿今后你有甚么事，都能和祖母说说。即便统统人都不信赖你，我也会信你。”
“因为你是桐桐啊！”小姚氏拿出帕子，把本身的眼泪擦拭掉，“你说，祖母就信。”
“我要杀了他们，让他们哭着跟我告饶、忏悔。”
池女人说，“我曾觉得这些东西都产生在书里，可厥后当本身经历了，才晓得是真的。我真不喜好这里，太多调味料都没有。可我也不想分开这里，因为有人值得我留下来。”
池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眼里的神采比如百花盛放，活泼矫捷，朝阳和煦。
“我啊……来自你归天后的很多年。”池女人眉眼噙着笑，“和你说了也无妨，都不信我，也不要紧，有人信我就好！”
“祖母，你信吗？”景瑟问。
若不是裴长庚，她当真是活不下去了。
池女人还说，“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太多，就像我。锦心，你猜我是那里来的？”
小姚氏抱着景瑟的手，又紧了紧，“我信！”
小姚氏但愿景瑟也能有如许的眼神，而不再是面前的浮泛、无助、绝望。
即便晓得死了甚么都没了，即便晓得死了也不过是仇者快、亲者痛。
她只要想到梦里的景瑟一小我无依无靠，连个说话信赖的人都没时，小姚氏就不肯意再去思疑景瑟的话。
血迹在烛火光下显得暗淡、刺目。
此次杜柴的事情，实在已经让小姚氏有了迷惑。
“我没事。”景瑟想了想，才挑了一些事情奉告小姚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