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展说:“算是,但又不满是,和人类想的不一样,像十八层天国就没有,此岸花、忘川河、三生石之类的有,三生石那边还是个很火的旅游景点,但一年只开两次团,每次只招一百小我……”
唐攸仓猝回声:“感谢哥!”
他们既然成了树,这辈子恐怕都是树,改不了的。不过这小子想成人,当初为何不挑选穿成人呢?他惊奇一下,却不筹办挑破那层纸,发觉唐攸的“修炼”告一段落,便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谈天。
冥主垂眼盯着殷展,面庞看不出悲喜,数息后缓缓开口。
公然,中午过后,天就暗了下来,暴风高文,电闪雷鸣,哗啦啦下起澎湃大雨,一向到早晨都没停。雨水汇在一起,从更高的处所快速向低处流去。
“没事,不消跟哥客气。”殷展说完便听身边开端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,暗道一声好骗。
“如何,无聊了?”殷展心想到底不比本身被关了百年的大牢,耐不住孤单也算普通,说道,“来,哥给你讲故事。”
唐攸不放心:“不会又说一半吧?”
“落魂殿殿主殷展,目无冥法,胆小包天,擅闯游离禁地,破坏回天法阵,殛毙司南守镜,罪无可恕,然念其事出有因,又曾在地魔道立下军功,遂免除雷刑,削去一半修为,封其法力,打入無字牢,关押百年。”
梦里是熟谙的冥府。
唐攸:“……”
殷展撤除先前在冥界喝了一壶家属藏酒而睡饱了一晚,这些年就没如何睡结壮过。他望着远处恍惚的山影,在漫无边沿的黑夜耸峙很久,直到天气变亮才略微有些睡意,竟浑浑噩噩做起梦来。
“这还用问嘛,”殷展懒洋洋地拉长音,用“你别想瞒过我的”语气说,“我早看出你有了道行,比来几天便会开智,口吐人言。”
“你可认罪?”
唐攸胜利套出话,欢畅了:“好!”
唐攸没玩过市道上的全息游戏机,但清楚目前的技术还不能把感官做得如此逼真,以是他感受半天,板滞了。
“之前有人类来旅游,哼过这个曲子,我就趁便学了,”殷展反问,“当时你也在,不记得了?”
“无妨,都不是甚么要紧事。”殷展持续与他闲谈,做了评价。
四周有很多树,只要他们能交换,有点相依为命的意义。唐攸之前总在内里送快递,现在不能动,感觉浑身难受,没话找话:“哥,你开智比我早,遇见过好玩的事么?”
脾气好、有点呆、心机纯真、轻易满足。
殷展的思路渐渐从陈腐的豪情中摆脱,随口问:“哦,甚么事情?”
山崖阵势高,从这里看去只见云海翻滚,如银河奔涌,在晨光下出现层层碎金。或许是提到了旧事,明显瑰丽壮观的气象,殷展看着仍感觉寥寂。
唐攸下认识问:“这小我就是他的命定之人?”
黑暗里响起一声轻微的“咔嚓”,瞬息淹没在暴雨当中。
殷展说:“还和之前一样吧。”
唐攸的谨慎脏一抖:“我……我忘、忘了。”
“不消,”殷展精得很,晓得他想问甚么,一本端庄胡说八道,“你早中晚深呼吸十次、抖抖叶子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