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?金銮殿里孤家寡人一个,我大清四海八荒二十余行省,亿万黎庶,凭皇上一人之力,只能在皇城里批批奏折,下下旨意,别说管了,这一辈子把这花花江山看一遍都不成能,以是说,皇上靠甚么管理天下?靠的是六部九卿,各级官员。至于靠这些个官员管理处所?那也是扯淡。都说天下之治始于县,就拿我们沔口的县衙门来讲,知县一名,职责所至,赋税征收、定夺刑狱、劝农稼穑、赈灾济贫、除奸除霸、兴善之教、贡士、读法、祭神祭孔等无所不包;县丞一名,职司文书档案、堆栈、粮马、征税等,下设攥典一人帮手其措置公事;主簿一名,职司全县户籍、文书办理等事物,下设攒点一人帮手其;典史一人掌管访拿、稽查狱囚、治安事件;另有吏、户、礼、兵、刑、工这六房,每房典吏一人,这些人多数读过书,科举有望,但又文理明通,熟于法规,工于写算,入了衙门,则各有合作;别的,尚设有收发公文私信、钞缮状榜的收发房;卖力办理县属银钱出入的库房;有专司誊写供词卷宗的招房;卖力办理粮仓的仓房;另有皂班二十名,卖力升堂问案时站班、行刑及知县、典史听差;壮班四十名,承担力差、催科、征比等事项;快班二十名,专司缉奸捕盗、破案、解囚等事。”看到四毛听得目瞪口呆,王羽士不无对劲的一块狗肉送下了一大口酒,持续说道:“这还没说完,县衙另有听差的门子两名,轿伞扇夫七名,马夫一名;教谕一名,训导一名,巡检司首官一名,下辖皂隶两名,马步兵五十名;另有递铺司的首级官一名,掌管邮传、递送等事件,各路计有司兵七十一人;医官一人,僧会司僧会官一名,道会官一名,分担这全县的郎中、和尚和羽士。这些还不包含县太爷礼聘的书启师爷、刑名师爷、钱谷师爷。”
“传闻过,当官的民政教养和科罚等大权独揽,山高天子远,再加上官官相护,破家和灭家不过是在他们一念之间罢了。”
“那是,那是,老羽士你固然有点无耻,但学问和本领倒是一等一的,值,必定值。”四毛嬉皮笑容的说道。
“也听过,说的是当官的并不是想廉洁就能廉洁的,还要遭到部下差吏的把持。”
“那你也应当听过随你官清如水,难逃吏滑如油这句话吧?”
王老道俄然出乎料想,拔高了声音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亏了阴德,祖师爷见怪?哼哼,这天底下魑魅魍魉,蝇营狗苟,亏阴德的人不知凡几,修桥铺路的盲眼,杀人放火的儿多,祖师爷管得过来吗?”
王老道俄然哈哈大笑,非常对劲的说:“你这小子,公然不负我一番调教,目光毒得狠啊.……”
看着四毛嘴巴上一句亏都不肯吃,损一块必必要补一块的德行,王羽士也是非常无语,只能假装听不见,指了指沙锅说道:“还剩一条狗腿,要不你先吃着,听我渐渐扯?”
四毛也不接话茬,而是低下了头,拿着筷子不断的翻着沙锅里的狗肉,一块肉一块肉的检视个不断。
四毛笑嘻嘻的抱起酒坛子,给王羽士斟了一满碗酒,口里拽了一句文:“愿闻高论,鄙人洗耳恭听。”
“少扯蛋了,这但是一条性命,你就真的筹办视若无睹?亏你还是个修道的人,也不怕亏了阴德,祖师爷见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