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乐坨不由一愣:“现在大事已定,你有甚么担忧吗?”
“啥也不消说,现在归去补个觉,准定早晨出发,我就不送你了,我们以半月为期,办好了家事,兄弟我到船埠上接哥哥你,我们一醉方休。”
“得,我记在内心了,这一去安然无事,还是那句话,哥几个返来,我在宝香园摆几桌,哥几个一醉方休。”
“以是你才以送礼为名,让我带着兄弟们同去给他做个外援,以防不测?”欢乐坨心领神会的问道。
“行,你放心,带多少人去,我就囫囵个儿的带多少人回,不过顺子和猴子留给你,我们都走了,万一金白眉和六子翻门槛,你和春娘如何办?”
王繁华一脸的凝重:“我得从速回鱼帮去啊,实不相瞒,现在这左券上王繁华的签书画押还当不得准,我回趟洪泽,半个月以内就算拼了这条命,哥哥我也得让这份左券成真。”
“慢来慢来,你要到哪儿去?”四毛仓猝拦住了王繁华。
因为别离期近,筹办南北货行,组建船队,踅摸高低家的等等等等,这些事提及来几句话,可真要做起来,就打费脑筋了,触及的事又多又杂,四毛和欢乐坨,另有顺子以及猴子,一桩桩一件件的,条分缕析,直到写满了几页纸才分拨伏贴,四毛大大的伸了个懒腰:“其他事拿人堆,拿时候耗,都不是大题目,唯有一条,我们还缺一个南北行掌柜的,这小我找起来可就难了。”
四毛端起杯子敬了欢乐坨一下:“这句外援引的妙,既然是外援,有几个关头,一是毫不登陆,以防不测。二是一旦登陆,就得奇兵制胜,擒贼擒王。至于最后一条嘛.....务需求设法把翘嘴白留在船上,万一有变,他可就是死里求活的那支伏兵。”
“这番话不能给老王说透,一来这是他的家事,掺杂别人家事本就讨嫌,还要指手画脚,说东道西的就是讨嫌带打人脸了,这个分寸咱得守住了,二来这光棍心多,麻布筋多,明天咱帮着老王防人,明天保不齐老王会防着我们,不能让他感觉咱构造算尽,步步带着心机。”
“此计大妙,就算横生不测,有翘嘴白这个内应在,也不至于两眼一争光,束手无策。”
“就是这个事理,不过人算不如天年,你可务需求加着谨慎,说句不该说的话,如果情势回天有力,就带着兄弟们撤,我们另想良策,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咱可不无能。”
“咱漕帮里还藏着金白眉的把点呢,至今没现形,你可得留意着。”
欢乐坨也是七窍小巧心,细心一揣摩,不由倒抽一口冷气:“你的意义是,金白眉会把水混淆,用心挑起鱼帮内斗?”
他此言一出,统统民气中都雪亮,如果王繁华得不到帮众拥戴和承认,不能上位帮主,这份左券还真就和草纸没辨别。
“一言为定,到时一醉方休。”王繁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,抱拳为礼,便仓促出了雅间。
王繁华听罢,二话不说拿起托盘上的笔,刷刷刷签下了“王繁华”三个大字,盖上了指模,这才搁下了笔说道:“不啰嗦了,哥哥我还是那句话,和你张四毛交朋友,如沐东风。兄弟你不但是讲义气,话说获得位,账也算在明处,佩服,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来,干了这杯酒,哥哥我马上出发。”
欢乐坨狠恶的一番咳嗽,想盖过四毛的话,四毛俄然醒过味儿来,偷眼从速瞥了春娘一眼,春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,神情平静的用饭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