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氏本日恰是盛装打扮,身着一席掐金丝织锦长裙,保养得极好的秀发挽成一个灵蛇髻,头戴两对七宝金镶玉蜻蜓簪,走路时,头上的金流苏更是晃人眼。
不一会儿白牡丹银耳汤便炖好了,这汤在夏季里最是清热解火的,就是凉着当白水喝着也是无碍,只这味儿是咸的,也不适合多喝。汤色带着浅粉,里头还漂泊着几片柔嫩的牡丹花瓣,瞧着极其动听。意姐儿拿瓷勺舀了一口含在嘴里,牡丹花和银耳的味道在口中中和出一股子咸香来,配着一小碟蜜一样苦涩的玫瑰糖糕,吃着恰是味道。
何况那长公主是甚么人,她最是明白不过,前次对付了多氏也不过是给国公爷的面子罢了。
这话说得石夫人神采便有些欠都雅起来,她语中带着些许冷意,道:“我未曾记得与大太太有过火么商定,大太太莫要妄自测度。”
段夫人眯了一对儿凤眼,笑道:“你瞧着,我便说那大房的名声儿不好,养出来的闺女儿又如何配得上郡王爷?”
说得碧月和彩绢连声感喟。
然这段夫人有一点说得也不错,这多氏瞧着并非是甚么拎的清之人,与如许的人打交道,实在太吃力了些,她便是想要给国公府做小我情,也不必和大房做。
临安郡王虽得贤人爱好,却到底未曾与他们多少便宜,每日花消全指着广州那块的商船同都城几处的铺子,那里能这般分不出轻重?这国公府大房还不敷格儿呢。
多氏远远地便冲着石家夫人笑了笑,不想那石夫人竟只扭头同中间的贵妇含笑扳话了起来,半点没理睬她。
多氏咬牙道:“那我们国公爷与你们石家的恩典如何算?你便是不认这个,难不成我们还由着你白宰?”
石夫人拿眼睛扫了扫几个姐儿,国公府的姐儿也就两个到了能订婚的年纪,临安郡王年纪也将近而立了,那几个太小的更分歧适,何况照着长公主那宝爱的模样,那独一有品级的表女人想必将来嫁得是最好的。
这话说很多氏面上火辣辣,内心又是空落落的,这石夫人前次见面时还可劲儿夸茉姐儿,语中透着牵线拉桥的意义她总也不能觉不出,现下这话又是何种意义?
一旁的段氏几乎便要笑出来,堪堪忍住笑意道:“大太太说话倒是极成心机的,好似我们家嬷嬷说的菜市口的屠户了,怎地你家大姐儿还成了尚好的腱子肉?”
她忙对石夫人和段夫人摸索道:“二位可愿赏光见见小女?上月石家夫人是见过她的,还赠了两只镯子呢。”
一边的段夫人眯了眯凤眼,笑道:“天然是,石夫人脱手向来都是极豪阔的,旧年我膝下养着的庶出女儿还得了她一根赤金刻莲花簪子呢。”
哪知石夫人只淡淡道:“秦大太太本日想必也忙着,我如何好叨扰?再说,同段夫人说说话也是一样的。”
意姐儿撇撇嘴道:“宴上都是些夫人蜜斯的夸个没完,谁又是真的来吃东西的?倒不如我自家躲着吃。”
石夫人咬牙道:“便是没有本日这一遭,我早也不筹算再理睬多氏的,姐姐何必再说?”
多氏在一旁有些五味杂陈,看着劈面正得体浅笑的茉姐儿,心一横,对石夫人道:“石家夫人可还曾记得我们当日的商定,我们国公爷的意义也是一样儿的。”她再不能叫旁人看了她的笑话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