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氏这头固然敲定了主张却到底不敢轻举妄动,要按着三房的头叫她们承诺过继的事体,起首二房须得安生。多氏一贯觉着蒋氏此人就是个笑面虎,面上笑着底下能掐你两下,防不堪防!就过继的事体而言,二房里头又不是没有庶子,何况年纪还比他们大房的庶子贤哥儿要小,如果他们千方百计地做个局却叫二房的坑了去,岂不是糟糕!
多氏笑道:“他们虽一定承我的情,我到底还是要给那几个庶出的找个好去处!”
多氏那里不懂她这意义!便是叫她装病交脱手里的管家权罢了。想想蒋氏手里本就已经有很大一块儿了,不想她仍旧贪婪不敷!
这刺人,便是要先扬后抑,管叫她下不来台!
多氏旁若无人地端了蒋氏先前备着消食的神曲茶,又吃了两块橙糕,沾了糕点碎屑的手指夹着蒋氏缝的针脚精密里衣细细翻看两下,“啧啧”两声,坐在太师椅上道:“老二家的好针线,是缝给文哥儿的罢!一样儿是老二的孩子,他虽是个庶出,你果然待他不薄!不负老太太对你期许!”
多氏一拍大腿,道:“瞧我这记性!看着你给瑜哥儿缝衣裳倒想起我院子里几个庶出的来!我这做嫡母的也没好好给他们做件衣裳,到底还唤我一声母亲。”
春香此次却被卖到暗娼门子里头。那边头虽说都说是端庄人家的闺女儿,可真论起来倒和楼里的姐儿也没个两样儿的,一样是服侍人的玩意儿,还不是张了腿用饭的。
蒋氏抬了眼,微微一笑道:“可不是吗?比及娶了老婆到底还是要给几个铺子、庄子的,只庄子上的下人难管束,偶然不晓得背着主子做出甚么事体,到底是乡间人不懂端方。大嫂交给他们之前,可要好好管着自家下人,不要叫他们因着庶出的身份给看轻了去。”
蒋氏一把撸开她的拉扯,暴露一丝嘲笑:“大嫂可知那罗婆子有个妹子,曾经给打个半死卖出去过?!罗婆子那些肮脏下贱的东西便是从她亲妹子那头拿来的!这事儿如果想说个清楚,那便去老太太那头论道个洁净!”
到时候便是有好处,难不成还要和个妾分!这可不可,本身回了院子转头便把那姨娘卖了!到底人老珠黄,秦正林连那妾室长甚么样儿都不记得,卖不卖的还不是她说了算!要怪只怪那妾命不好,生了个儿子!
蒋氏瞧她喜怒形于色的模样点头笑道:“大嫂如何了?我不过说两句嘴,又不会朝老太太那头捅。”
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,蒋氏也没有说得更加详确了。罗婆子那妹子春香说来也是国公爷身边有头脸的大丫环,年纪轻简便是国公爷的房里人,一心只想着要当姨娘。长公主将将嫁来的时候同国公爷的干系,也不似现在这般僵冷,天然容不得这有贰心的婢子。
多氏咬牙道:“那二弟妹是甚么意义?”
多氏一噎,没想到蒋氏倒还说得跟真的一样,难不成她是真把庶出儿子当本身儿子看了?!那岂不是乱了嫡庶!把庶子放在跟前好好养着,等那庶子长大了不免心大,有了甚么好儿还能想着她和瑜哥儿?不过这般也好!二房越胡涂,大房才越得利!
哪晓得蒋氏倒是笑了:“大嫂那里话,我如何会把文哥儿过继了去呢?”文哥儿是她千辛万苦养着给她的瑜哥儿助力的,哪能便宜了三房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