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大太太给她捧得熨帖,她平生最爱别人叫她朱紫主子,仿佛这么叫了她就真成朱紫了一样儿。
夏嬷嬷说干就干了,毫不拖泥带水的。陶家的马夫一共才这么三四个,大房能用的也不过一二个,她就找上了那专门爱打赌的柳大。
意姐儿想了想点点头道:“入乡顺俗嘛,我们包个酒楼在上头瞧瞧风景也好。”
夏嬷嬷眸子一转,内心也有个主张,忙对着陶大太太轻声道:“我瞧着我们二少爷实在喜好那姐儿!我们何不成全了他一片痴心?如许岂不是皆大欢乐!”
这日晌午,陶理轩在外间用完了午膳,还未曾进里间,便听到软糯的读书声。
意姐儿噗嗤笑道:“谁要你分摊呀,我本身出银子便是!这点子小钱不痛不痒的,有甚么幸亏乎的。”
老太太边笑边咳嗽着:“这柳三郎也忒混不吝些,如何吃醉了酒还能走错院门的!就他家那破柴房,还能认错成朱漆大门了……实是……我瞧这编话本子的就是胡咧咧瞎来的!”
陶大太太佯装倦怠,闭着眼摆摆手道:“晓得了,喝醉便喝醉了,我那里管得着他?”
夏嬷嬷靠近了她,对着她笑出一口黄牙来:“若只是吃醉,老奴哪敢来您这头告状!是老奴发明了……这个。”
夏嬷嬷瞧他应了,内心也是对劲,拿了包刁记卤鸭翅给他说是给他打打牙祭。内心却策画着二少爷这几年大了,不知如何的也不肯用她了!她自认是一心一意为了他好的!虽是有些谨慎思,可真当谁没有似的!她摸着知己说,还是为着他的嘛!
夏嬷嬷忙麻溜拉了绣墩坐到她跟前道:“还不是老奴今儿个早上去瞧二少爷!瞧见满地的纸张乱扔,便想给他清算清算,这一屋子酒气,满地狼籍的实是不像样!……便发明了这个!”
他走着走着又想起意姐儿来,想开初初见面时候那双莹白小手,又想起偶尔惊鸿一瞥时候她的模样。
陶二太太得了信儿内心乐开了花儿,大房自家作死怨不得她,陶理轩便是得了老太太的宠还不是大房人?要卸便一起卸了!让他做个成日闲云野鹤的公子哥也好!大事儿有他们理正在呢。
这期间意姐儿也和长公主一道来了好几次,因着是姨祖母到底有份亲缘在,意姐儿听到陶老太太给气病了内心也感喟,到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,老太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,还不能好好享享儿孙福。
阿蕴:“……”
大太太放心肠笑了,拍了拍她的手,闭了眼睛持续装样儿。
长公主便让意姐儿便趁着老太太有精力,拿着话本子给她念念。老太太得了趣儿,精力头也好多了。
陶大太太听她这么一说内心一动,嘴上仍推拒道:“这如何行?那小女人多么身份我不清楚,可那秦夫人自称的是本宫!那但是皇宫里出来的大朱紫!我们哪能攀上甚么婚事儿!”
老太太拿软枕把位置垫垫高,又笑道:“这话本子但是说那陆秀才背面高中状元?娶了官家女儿?吕二娘拖着一双后代去寻他?”
柳大在外头欠了一屁股赌债,只因着他是陶家的下人,外头人不敢进陶府要债,他才安然无恙到明天!可两个月不打赌,内心早就痒痒得不成了!报酬财死说得真是不错,夏嬷嬷一说给他把外头赌的上百两银子还了他便咬了牙点头承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