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鸿说这番话的时候,声音有几分颤抖,只因落羽的境地现在已经不是他所能企及,一旦临身,威势甚重。
“生灵涂炭?”落羽悄悄念了一声,目中尽是嘲弄嘲笑,“我受白玉京追捕时,人间又有谁管过一分?她死的时候,又有谁脱手帮过半分?现在你和我讲生灵涂炭?那和我又有甚么干系?”
落羽眉间一紧,转头看他,额上升起丝丝道韵,环绕如活物。
火线的鬼差还在摇着摄魂铃带世人向前行进。
余鸿咬着牙昂首,看下落羽,“我实在没有想到,你会变成如许!”
他说:“我报人间以公道,世人大笑,报之以刀。现在提刀的人成了我,世人又想要求一个公道。反几次复,奸滑奸刁,如许的人间,生灵涂炭也好。六合以万物为刍狗,非不仁,实在是看破了人的奸滑与人性。”
他的声声诘责,让余鸿一时凝噎,前面的话,竟再也说不出口。
噗嗤!
这一日,江山崩塌,瀑布逆流,四时循环,万种道韵令万里的六合变幻,仿佛成了另一空间。
落羽的身形已渐行渐远。
诛仙殿赶往妖城。
边浩渺神采一肃,杜口不言。
余鸿说这番话的时候,一向察看下落羽的神情,却见他的嘴唇一向紧抿,嘴角向下撇去,直到本身提叛逆结兄弟四个字,他的嘴角俄然向上勾起,并一点点地向上。
余鸿的声音戛但是止。
他看下落羽,不由想起当年初见时,阿谁背负无鞘之剑,端倪间多有稚嫩的少年。
带着至高无上的傲岸与冷酷。
边浩渺这时终究忍不住开了口,“圣子。”
“下一次,在我面前再提起那小我,这一剑要的就是你的命。”落羽道。
远方,当年的试道会场,有一人正在幽幽地瞧着他。
两道声音一前一后,然后是余鸿的闷哼,他半跪在地上,滴滴鲜血从山石上流了下去。
落羽身后的边浩渺俄然冷哼一声!
边浩渺站在他的身后,两只眼睛里多有崇拜与狂热,但一转眼看到他身后的棺椁,一时欲言又止。
叶孤城脚结壮地,站在秘境上。
落羽身形一顿,却没有转头,只要一道无形无相的剑气向火线而去。
余鸿的胸口一时如遭雷击,面色愈发惨白。但他想想临行前族长的嘱托,还是咬着道:“落羽,我妖岛数千年阴差阳错中从妖族来到此地,族中渡劫父老甚多,本日如果一场大战,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。你我当年是旧识,我深知你绝非肆意滥杀之人,现在何必如此?你既是诛仙殿圣子,何不就此停下兵戈?莫非非要让人间生灵涂炭才肯罢休吗?”
落羽并不开口,目光逐步从余鸿的身上落向他身后。
落羽御剑穿越在云端,剑上另负一棺。
他看了一眼落羽身后的浩繁诛仙殿门人,面上故作轻松之色,道:“想当初秘境中,你我六人义结兄弟,面对整座秘境的天之宠儿怡然不惧,并创建孤城楼,以后又随阴兵进入秘境阴曹,经历一番存亡。”
大能纷繁扶摇直上,九天以外星斗崩裂,一场大战日月无光!渡劫者的鲜血染红苍穹,成圣的鲜血落下,力重千钧,在空中落下数十丈乃至十里的深坑!
扑通!
岛上,一名青年正站在一座小山山顶,他昂首望着天空,仿佛在等候甚么。
落羽再侧身向前,望向远方,直到万里以外的一座岛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