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说：“哦，门牌前次掉了，搁在公司前台呢，没装上去。如许，你等在哪儿，我下楼来接你。”
他摸出电话，重新拨通了阿谁号码。
电话那边说：“是啊，你有嘛事？”
陈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候，计算着离帮着瞎子收摊另有两个小时，去插手个口试，时候还来得及。
这不，瞎子老头就在街口的石狮子前面摆摊呢。这老头瘦得皮包骨，风一吹就倒似的。自从上一次躲城管摔了个跟头跟人家讹了500块钱，现在连走来走去的红袖套老迈妈都不敢管他。
黑大个眼睛更亮了，这家伙用颤抖的声音说：“纯阳之体？对，就是纯阳之体！等等，你说你命硬？你还懂命理？风水你懂不懂？”
黑大个儿站在陈袆中间，东张西望了一阵，好象有些绝望，口里喃喃自语：“人呢？人呢？如何没人啊？”
不一会儿，从39号的拐角，急仓促地冲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大个儿。此人满头天然卷发，脸庞乌黑，长手长脚，神情木讷，清楚就象一个农夫工劳务市场上常见的夫役脚力。
屋子里连灯也没开，墙边随便摆放着一套破了洞的沙发。一个破褴褛烂的前台摆在当门，上面还贴着某某保险公司的字样。
阿谁说话含混的家伙好象闻声了陈袆的话，在那边大声说：“我们这儿是个人公司，不但搞地质勘察，另有古玩买卖。你来不来？不来就算了。”
陈袆的内心一下子凉了半截。就这类公司，另有脸叫个人？这不是临时租的园地嘛？还招员工？招个洁净工还差未几。
阿谁闷闷的声音孔殷地说：“陈……陈先生是吧？不晓得你甚么时候有空，过来插手个口试？”
“二哥，此人说他姓陈。”
“你姓陈？”那边好象跳了起来，声音有点欣喜。
他刚回身要走，中间一扇门开了，探出一个满脸是毛的老外。老外神采阴沉，跟有人欠了他债没还似的，让人顿生生人勿近之感。
陈袆张大了眼睛，靠，有这么问的嘛？大哥，我们又不熟。我是来招聘的，不是来相亲，你一大老爷们，问我的八字干甚么？莫非你不是要招人，是帮女儿找半子来了？
“胜法路胜法寺街38号是吧？那边不是古玩市场嘛？”
黑大个闻声有人说话，好象吓了一跳，细心打量了陈袆一会儿，说：“本来就是你啊？不象啊？对了，你说你叫甚么来着？”
黑大个眼睛一亮，说：“陈袆？你真的叫陈袆？你的八字是甚么？”
“雇用员工？靠，老沙这个家伙，他真去人才市场贴那张纸了？老沙……老沙？沙老三，你电话！喂，我说你等一下，我让人事部沙总接电话。”
甚么破公司？哄人的吧？
陈袆筹算立马跟这可疑的黑大个说掰掰。可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缩在北风里瑟瑟颤栗的瞎子老头，终究又有些踌躇，被想要获得一份事情的动机给打败了。
他开口说：“沙老是吧？我是陈袆，是来你们西行勘察公司招聘的。”
陈袆悄悄腹诽了一句，心说我如果不姓陈，吃饱了没事干才打这个电话呢。
“好。我20分钟后到那儿。”
他用一种奇特的调子说：“沙师弟，人来了？”
“我到胜法寺街了，就在39号门口。可我找来找去，这儿没有38号啊？你们公司到底在哪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