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师道:“远哩!远哩!只是路多豺狼难行。”三藏殷勤请安,再回:“路途果有多远?”禅师道:“路途虽远,终须有到之日,却只是魔瘴难消。我有《多心经》一卷,凡五十四句,总计二百七十字。若遇魔瘴之处,但念此经,自无伤害。”三藏拜伏于地哀告,那禅师遂口诵传之。经云《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:观安闲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蜜多,时照见五蕴皆空,度统统苦厄。舍利子,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;色便是空,空便是色。受想行识,亦复如是。舍利子,是诸法空相,不生不灭,不垢不净,不增不减。是故空中无色,无受想行识,无眼耳鼻舌身意,无色声香味触法,无眼界,乃至无认识界,无无明,亦无无明尽,乃至无老死,亦无老死尽。无苦寂灭道,无智亦无得。以无所得故,菩提萨尽
却说三藏与那诸老谈今论古,一夜无眠。正想行者不来,只见天井里,俄然站下行者。行者保藏铁棒,整衣上厅,叫道:
动不动着人就说,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半子!这句话儿教人怎当?”三藏道:“悟空,你既是与他做了一场,一发与他做个竭绝,才见始终。”行者道:“我才试他一试耍子,此去必然拿来与你们看,且莫忧愁。”叫:“老高,你还好生管待我师父,我去也。”
皆因仗酒却行凶,只为倚强便撒泼。上天贬我降凡尘,来世尽我作罪孽。石洞心邪曾吃人,高庄情喜婚姻结。这钯下海掀翻龙鼍窝,上山抓碎虎狼穴。诸般兵刃且休题,唯有吾当钯最切。
师徒们宴罢,老高将一红漆丹盘,拿出二百两散碎金银,奉三位长老为途中之费;又将三领绵布褊衫,为上盖之衣。三藏道:“我们是行脚僧,遇庄化饭,逢处求斋,怎敢受金银财帛?”行者近前,轮开手,抓了一把,叫:“高才,昨日累你引我师父,本日招了一个门徒,无物谢你,把这些碎金碎银,权作带领钱,拿了去买草鞋穿。今后但有妖精,多作成我几个,另有谢你处哩。”高才接了,叩首谢赏。老高又道:“师父们既不受金银,望将这粗衣笑纳,聊表寸心。”三藏又道:“我削发人,若受了一丝之贿,千灾害修。只是把席上吃不了的饼果,带些去做干粮足矣。
说声去,就无形无影的,跳到他那山上,来到洞口,一顿铁棍,把两扇门打得粉碎,口里骂道:“那馕糠的夯货,快出来与老孙打么!”那怪王喘嘘嘘的睡在洞里,闻声打得门响,又闻声骂馕糠的夯货,他却愤怒难禁,只得拖着钯,抖擞精力,跑将出来,厉声骂道:“你这个弼马温,实在惫懒!与你有甚相干,你把我大门突破?你且去看看律条,打进大门而入,该个杂犯极刑哩!”行者笑道:“这个白痴!我就打了大门,另有个辨处。象你侵犯人家女子,又没个三媒六证,又无些茶红酒礼,该问个真犯斩罪哩!”那怪道:“且休闲讲,看老猪这钯!”行者使棒支住道:“你这钯但是与高故乡做园工筑地种菜的?有何好处怕你!”那怪道:“你错认了!这钯岂是尘寰之物?你且听我道来:
三藏问道:“悟空,你去这一夜,拿得妖精在那边?”行者道:“师父,那妖不是尘寰的邪祟,也不是山间的怪兽。他本是天蓬元帅临凡,只因错投了胎,嘴脸象一个野猪模样,实在性灵尚存。